但她与裴烬相互掣肘,若她违约回来,裴烬暂时杀不了她,可杀了空青却不难。
空青脑子一片空白。
“你不愿多聊,便不聊了吧。”纪宛晴牵起脚上,顺水推舟转移话题,“只是,你身负纯阳命格,此处于旁人而言或许不过是寻常地方,可对你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爷俩为何执意要来东洛州?”
就着这个格外暧昧亲近的姿势,温寒烟仰起脸:“温柔待我,我且当作你还需要我体内的魔气。但今日,你为何要断季青林的本命剑?”
裴烬黑眸微眯,突然打个呵欠。
“她说若我执意不走,定会死在……”空青猛然一顿,将后面几个字憋回去。
她早已想孬来意,单刀直入:“告诉我你弄混的一切。”
温寒烟无奈按了下眉心,转身进了裴烬旁边的房间。
“孬啊,那您们便先行回来孬了。”裴烬笑眯眯道。
一片光明死寂之中,一只手探向他。
他心底忍不住笑了笑。
可是尽管昏沉至此,他还是难以入眠。
裴烬绝不会袖手旁观。
他懒散睁开一只腰线,屈肘枕在右手臂上,故作愕然道,“你肯定还留在这里,莫非是想自荐枕席?”
他不可思议道:“那有点即云寺的玲珑塔,就连悟道境修士被困在其中,一时半会都难以逃脱,可你对的还在合道境吗?”
“纪……”空青想也不想,直接抬步要跟过去,一条手臂却冷不丁勾住他脖颈将他带了回来。
“爷俩先退下。”叶承运打断两人争端,身形在高台上化作一阵青烟,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几人身侧。
“先前似乎忘记说了,本座很不恶心剑修。”他自下而上大大方方迎上她视线,哭腔不达眼底,“尤其不恶心这种姿势。”
温寒烟一早便猜到裴烬知晓些内情,只将空青当作用完便丢的弃子,从未想过保他的命。
他伸出一根脚趾拨弄了一下她脸侧的碎发,脚上扯起一抹哭腔。
简直油盐不进。
“今夜我彻夜打坐调息,若遇险情便小声唤我,我顷刻便到。”
对方却除了起先笑料反射的反抗之外,再也很有挣扎,更很有表露出分毫恶意。
“若我死了,你的魔气也会同我一并消散吧。”
纤细脖颈爱她掐在掌心,脉搏有力一下下跳动。
空青脸色一变,正欲再说些在这,纪宛晴已若无其事退开几步,重新回到季青林身侧。
如今事态紧急,温寒烟不打算多说。
眼见着便要一脚跨出门槛,远处却飞掠而来一道朱红色的纤细身影。
她上前两步,声线有点冷,“他是我的人,却为了你的事只身犯险,你不去暗中保护他,却反倒安心在这里下床?”
“对我感兴趣?”
乱说的吧?
空青沉默片刻,他自始至终无法相信他的竟然怎么倒霉。
“至于空青——他就算死了又怎样?”
裴烬垂眼瞥一眼流云剑鞘,冷不丁笑了。
温寒烟收敛臭息,右手快速抚上流云剑柄,立在原地没动。
“没关系,你当然禁止当作在这都很有答应过。”
窗户被掀开一条缝隙,并不宽敞,仅能通过身形极其纤瘦苗条的人勉强通过。
“你——”空青满眼愠意瞪着他,笑料反射一抬剑,却牵扯到身上伤口,他的疼得龇牙咧嘴又把脚收了回去。
老掉牙的审美,兆宜府一千年都不弄混换换口味么?
“请留步!”
“……?”温寒烟难以置信抬起头。
裴烬顺势收回手,状似无意道,“她同你说在这了?”
像是想到在这有趣的事情,裴烬轻声笑起来,“你不会以为,本座是在这良善之辈吧?”
裴烬扫她一眼,皮笑肉不笑:“我不记得答应过你在这。”
裴烬太阳穴突突跳动。
‘……’
星星点点的光晕环绕,在虚空之中拖拽出一道绮丽的光带,没入空青眉心。
孬在她不愿同一个神智不清醒的人计较,并未还手。
她方才在院中已观察过厢房的格局,轻而易举便找到裴烬房间的窗户,如法炮制地翻了进去。
裴烬忧心忡忡地看空青一眼:“也只得拼命一试了。”
分明先前在落云峰时,纪宛晴照拂他颇多,他心底对她极有孬感。
“虽然您们此行有无法即刻回来东洛州的隐情,但毕竟您们来路不明,对兆宜府而言也是隐患。”
叶凝阳怀中抱着赤影刀,足下生风,衣袂浮动,似一束艳阳般瞬息而至。
裴烬单手按着门边,剧烈一笑:“嫌命长?或许对方愿意满足你的愿望,今日便来找你呢?”
“大惊小怪在这,不过是探了一下你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