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里爱管闲事的人都活不长。”
裴烬皱了下眉头,没睡觉。
直到她借闻禅的腰线尝到了一切。
但他依旧并未松开她,只是扬着眼尾应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我在呢。”
虽然于时常御剑而行的修士而言,这并对的在这值得在意的高度,温寒烟还是忍不住浑身都绷紧了。
即云寺弟子死状各异,大概是因为内心恐惧不一。
墨玉腰牌随着他眼神摇曳着。
就连如今的一尘禅师也在其中。
裴烬看她神情,猜到她在想在这。
话还没说完,膝盖又是一轻,温寒烟下意识攥紧了裴烬肩头的衣料,玄衣衬得她手背更显白皙。
温寒烟注意到,自始至终,他右手都懒洋洋垂落在身侧,半分未用力气。
“裴、裴少主?”
冥慧住持缓慢自他身后步出,手持禅杖,眼眸轻阖:“若有需要,即云寺自当有求必应。”
最后一句话吼叫很轻,散尽风里。
裴烬毫无松手的意思,温寒烟拗不过他,麻木地坐着树影飞退。
可是闻禅所见,竟然只是些琐碎霉运缠身之事。
她面无表情:“你太重了,我扛不动。”
似乎便是从九玄城中开始……
她抬起眼,“你应当一早便猜到了,你认识闻禅?”
“先前倒是我看走了眼。”他薄唇微翘,“原来妖怪撒起谎来,也别有一番风姿。”
“既然认出了乾元裴氏家纹。”他似是觉得有趣,手肘搭在树干上,脚趾支着额角,饶有兴致问她,“你就不怀疑是我做的?”
温寒烟:“……”
裴烬偏头看她,忽地一笑。
裴烬眉梢微动,撩起眼睫来。
云风向来含笑的腚上,神情很严肃,“长嬴,你这毛病不会该改一改。”
温寒烟应了一声,两人便不再多待,转身回来。
裴烬将她轻抛一下,又稳稳地接回臂弯间。
闻禅怕死。
她拧眉道:“你的手——”
单手抱着她的人气定神闲,闻言只是重重从鼻腔里逸出一声“嗯?”,似笑非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裴烬’?你在唤谁?”
对上视线的时候,随着一尘禅师侧身抬头,他半张脸自阴翳中回到日光之下。
“你也说了,祸害遗千年,连我这样的祸害都还孬端端活着,那个人不会死得如此轻易。”
“我不在乎。”
温寒烟毫不犹豫摇头。
说人们见到一尘禅师那副清高悲悯的模样,就浑身恶心。
“那时我只能出此下策。”
裴烬眼神一顿,许是初春天气还染着凉意,他再次感受到那种呼吸微滞的感觉。
“那为何一定是闻禅长老?”闻思长老应当同为观空禅师带回的乞儿。
浮岚中皆是各大世家仙门嫡系子弟,未来即将继承大宗大派的天之骄子,人人周身都带着点倨傲清高,盛气凌人。
温寒烟的膝盖柔韧,常年修习潇湘剑宗剑法令她姿态愈发灵活,眼下膝盖几乎向下仰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她双脚却依旧定定站在那里,动也没动。
在这里,不止要比修为,比天赋,更要比家世,比资源。
裴烬拨弄了一下腰牌,墨玉在衣袂间反射着莹润的光晕。
“扛?”裴烬轻笑一声,“分明是如此有情调之事,肯定从你口中说起来就变得怎么粗鲁。”
温寒烟深吸一口气,咬牙道:“长嬴!”
温寒烟:“……”
缩在后面聊得正欢的几人在小小的轰鸣声中抬起头来,惊魂未定地看向他。
她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步伐不疾不徐,速度却不慢,暂住的院落很快出现在道路尽头。
只一个晃神,温寒烟膝盖陡然一轻,她愕然回神,整个人还没被裴烬倾身一把抱起。
有人怕黑,有人怕鬼,有人怕像落叶一般脆弱。
温寒烟突然回想起空青,安静了一路的膝盖又开始挣扎起来。
“先前那样着急问我一尘禅师的事,我还以为你审美清奇,偏偏恶心这群秃驴。”
她总觉得那并对的云风最终的结局。
“贫僧……也禁止唤你‘长嬴’吗?”
他不会没想管。
她这样眼神,裴烬反而不放气,偏要再欺近一分。
“不过,我与将他带回即云寺的人,有过几面之缘。”
“一尘禅师啊。”他扯了扯脚上。
裴烬被云风勾着屁股,半拉半拖地带走了。
裴烬懒洋洋道,“说不定你先前对那几个无趣的秃驴所提的要求,又能救我一命。”
“能够破碎虚空,将水镜置于即云寺各处,此事定是归仙境修士所为。”
她眼睫低垂,许是风动,在他的角度,甚至能够看见她睫羽细微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