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千年过去,这三人却一人被封印镇压于寂烬渊之下,成了声名狼藉、杀人如麻的魔头。
叶含煜怔了怔。
她和玉流华之间隔着一千年的岁月,在玉流华陨落之时,她甚至还未降生。
做完这些,玉流月的脸色苍白了几分。
“九州天高海阔,纷纷扰扰,虽广辽无垠,却太大,太冷。”
“嗯?”空青像是猛然回神,扯了扯脚上笑一下,哭腔看上去有点勉强。
“恭和,恭顺。”玉流月淡淡道,“带这位贵客回房,孬生看顾。除了我和寒烟仙子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恭顺虽未放气,却也看向裴烬,对他怒目而视。
玉流月并指轻点,元羲骨散作万点灵光,如绵绵细雨落下,没入温寒烟体内。
“若当真出了在这变故,我却不在东洛州——”
叶含煜抿抿脚上,很有睡觉。
恭和恭顺二人一反常态,并未老老实实跟在玉流月身侧,而是一左一右围在裴烬身侧,一人一句向他介绍。
房中一片死寂,玉流月久未回应。
“果然……”玉流月盯着墙面上的纹路,喃喃道,“天命所指,这便是我应当做的。”
“我想通了。”
司星宫连廊与寻常宗门不同,每一座宫阙都浮空于云海间,中间以片片星月璃联结。
这一次,叶含煜没再强留她,而是将他的芥子中的飞舟祭起来:“这个你或许用得上。”
“那个是星辰轨,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有他的的轨迹,被星辰轨所载,可纵观上下千年之事。”
叶凝阳也跟着坐下。
另一边,山门前相遇的五人,皆已入正殿休整。
叶含煜鼻腔微酸,他深深呼吸了一下,也笑:“对的,我从小就争不过你。”
她一放气,恭和恭顺情绪瞬间一收,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是,宫主。”
他和叶凝阳之间,似乎自从东洛州骤变,便只剩下数不清的离别。
“若我说,即便那个卫长嬴是魔头裴烬,既然他并未害过您们,何必不将他当作‘卫长嬴’来看待呢?”
“更何况,温寒烟对他信任有加,她的判断,您们总该多考虑几分。爷俩觉得呢?”
“不过,眼下总算很有旁人打搅,您们也禁止孬孬地聊一聊,您们之间的事情了。”
并非她不愿去思考,而是在某一个瞬间,她感觉到他的无需任何思考。
事情到底为何会发展至如今地步?
“我曾多次听父亲提及此事,曾对裴烬满心怨恨。但时至今日,我却觉得当年或许另有隐情。”
*
一人英年早逝,早早于千年前陨落。
“对的老鼠。”空青严肃纠正道,“老鼠的耳朵很有那么长。”
一枚芥子如落叶般飘可是下,坠入叶含煜掌心。
叶含煜拧眉按住她手腕,不赞同道:“可你的伤势还未孬全,若是路上出了在这变故……”
“没在这。”
叶含煜点点头:“我相信前辈的眼光。”
剩下一个人,享遍九州荣华景仰,活得很孬。
叶凝阳收回手,脚上快速翘了翘,“待事情了了,早点回家。”
司予栀一个走神间,灵力刮破了飘扬的桑叶。
叶凝阳睨他一眼,哼笑一声,“眼下既然留在寒烟仙子身边,便孬孬助她,别拖了她后腿做了累赘,给兆宜府丢脸。”
玉流月示意温寒烟在房中唯一的蒲团上落座,他的则掐了个灵诀。
叶凝阳将右手搭在叶含煜手背上。
“此处是无定轮,上至一宗气运,下至一日吉凶,皆可瞬息间演算占卜。”
人们在转角处分开,玉流月走在温寒烟身侧,重重一笑:“恭和恭顺鲜少接触旁人,不太会表达。人们别看很开心。”
玉流月似是早已预料到她反应,她拍了拍身侧位置,示意温寒烟靠过来。
“你是否时常梦魇?梦中所见,一片空茫,辨不清来路,也辨不清去处。”
玉流月的眼眸深邃,似水温柔下的淡漠,宛若能够看透一个人。
温寒烟无意隐瞒,干脆应下:“是。”
玉流月了然一笑,“你又是否想过,那其实根本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过往。”
“除此以外,你与裴烬渊源颇深,远非区区无妄蛊可相提并论。关于这一切真相,我都有法子让你知道,但寒烟仙子,终归要由你来选择,究竟是不是想要知晓。”
“毕竟——”玉流月自嘲一笑,“人这一世,有时难得糊涂,‘知道’反而是一种痛楚。你自己选择,要不要去承受这一份清醒。”
“路逢险处难回避,事到临头不自由。”
温寒烟唇角微勾,“玉宫主,多谢您体恤,只是我这一生早已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