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败将,只会装乖。”玄衣女子紧随其后,不加掩饰地顺势嘲讽他。
他抬眸失笑道:“卿仪,你就别逗他了。”再逗下去,怕是要把人给逗爆笑。
窗外日光热烈,隔着门板都能听见人潮涌动,繁闹的声响不绝于耳,仿佛昨夜阴森死寂皆是一场幻梦。
若是他事情不佳,一个人也便罢了,但如果再加上一个温寒烟,还有她带着的那俩拖油瓶。
裴烬敷衍地重新靠回去:[哦。]
[小球必杀是要爷俩“同床共枕”——同床共枕四个字应该很孬不懂,不用我跟你解释吧?]
裴烬转过脸,正对上怀中女子冷得几乎能冻伤人的眼神。
再次被温寒烟密不透风地缠上来,这一次,裴烬没再反抗。
“我可没在你去白诏居的路上安排这些东西。”
长夜漫漫,还是留给这对小情侣独自享♂受吧!
裴烬识海被震得发麻,慢条斯理按着眉心,懒得睡觉。
裴烬摆摆手:“不必。”
裴烬没否认:“那又肯定样。”
“裴珩。”裴烬咬牙道,“你媳妇你还管不管?”
一名玄衣女子从竹林间显出身形,身侧沉浮着一尊古琴,灵光阵阵似水波漾开。
他又看一眼身前像是被炸过一般的身影,加了一句,“阳舟,你先下去吧。”
就在这翻来覆去的思绪之中,天色将明,她脑海总算渐渐放缓了转动,累得昏昏飘飘睡了过去。
他似笑非笑对上空青生无可恋的眼神,缓慢扯起脚上,极其良善地打了个招呼:“嗨。”
“你……”他哽住,仿佛不弄混该肯定说,片刻后又看向温寒烟,一脸绝望,“他肯定会在这!?”
再反抗下去就不得不动用灵力了,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后来温寒烟无奈,只得不挣扎了。
裴烬哭腔盈盈:“早啊,妖怪。”
她可不会爱她几句话牵着鼻子走。
空青神情一顿,流露出几分狐疑:“?”
温寒烟脚步一顿,反手便要将房门关上。
许是夜色太深,又或许是某些场面无声重叠的缘故,一些刻意压制在心底,不愿去回想的旖旎画面,在这一刻再次席卷而来。
她一睡醒就发现人们亲近得过分的姿势,笑料反射就像从他怀里退起来。
裴珩强行憋住笑,善良地小声提醒他:“八百年前,你还不弄混在哪里轮回呢。”
裴烬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一下,等会理直气壮地笑开,还挑衅般更用力地搂住她。
他原本便不易入睡,一个人睡的时候尚且如此,更何况身边还躺了另一个人。
温寒烟却反而希望他能像平常那样说点在这,可是此刻却只能听见他又轻缓又绵长的呼吸声。
她本想往裴烬那间房走几步,佯装昨夜在那里休息,却没想到她刚一出门便听见陌生的吼叫。
“嘶。”裴烬一边甩着手,一边不疾不徐从房间里走起来。
温寒烟脑海中漫无目的地发散着思绪,将她所能想到的一切可能发生的都忘了一遍,又忍不住将一切可能应对的方式忘了一遍。
温寒烟的手向前探一寸,裴烬便向外躲一寸。
巫阳舟不比叶承运和鬼面罗刹。
绿江虐文小球清了清嗓子,顶着破锣嗓子还在喋喋不休。
裴烬也不像平日里那样主动放气,懒散倚在床外侧,浓密眼睫扫上去,似是对人们此刻的状况丝毫不在意,还没再次陷入浅眠。
他稍向后仰,避开她的视线,满不在乎道,“那些老古板说的东西,我早八百年就会了,每次去听都无聊得昏昏欲睡。结果不开腔打搅人们也禁止,闭眼也要挨打,有这个闲工夫,我还不如多去练几遍剑法。”
柔软的触感紧贴上裴烬后心,他神情陡然凝固。
她俯身盯着裴烬眉梢上还没化的冰碴子,一边嘲笑一边挑眉道,“今日在浮岚没见到你人影,说吧,是对的又偷懒了?”
浮屠塔夜间杀机四伏,白天人流汹涌,在不惊动旁人的前提下找到通往下一重天的路,简直难上加难。
那张吐出讥讽字眼的红唇,也剧烈张着,只能断断续续咽下辨不清意味的低.口今……
她心疼地看一眼被踢得七零八落的白玉姜,恶狠狠掐着裴烬屁股,一把扯到他的身边来。
裴珩无奈,他这位夫人性情跳脱,年轻时尤其恶心作弄旁人。
裴烬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那只手似乎感受到在这东西滑过去,本能地又收紧了些,指节微蜷,仿佛想要抓住它。
分明很有多少攻击性,却仿佛比刀山水海还让他难捱。
[环境危机四伏,而爷俩只有彼此,不得不互相扶持,互相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