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脸色一黑,他身上的袜子也被阵法中烈火烧得东缺一块西少一块,挂在腰间欲坠不坠。
温寒烟眼也不抬地说,“修仙中人与天争命,夜间大多都在打坐修行,争分夺秒。你却孬得很,睡到日上三竿。”
裴烬很有丝毫停顿,笑道:[孬啊。]
他略侧过脸,坐着温寒烟的眼神复杂。
和裴烬相处宇宙久了,有些技能仿佛无师自通。
她垂眼认真地擦拭着手中长剑。
温寒烟力道并不大,但是眼神却略有些敏.感,掌心扣着的位置正卡在裴烬喉结上下。
在他修为尽失的那一夜,温寒烟那双冷冽的凤眸染上濡湿的水意,眼神也变得朦胧。
良久,他忍无可忍地侧了侧身,转身背对着熟睡的温寒烟。
[你——算了。]绿江虐文小球爱她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而且这里还很有你抵触的那些台词要说。]
“谁让你不走正道,非要往我给你精心准备的陷阱里钻?”
裴烬不动了,身后人宛若得到了一种友善的默认,动得愈发放肆起来。
如今魔气在她手里,给不给,对的是她说了算。
许是确认夜间绝无旁人敢闯入这间房,裴烬并未以御灵灯更改面容,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近在咫尺,浓郁的眉眼微皱,梦境里似乎睡得很不舒服。
[这是对亲亲老婆的态度吗?白月光又对的洪水猛兽!]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里面探起来,牢牢扶住门板。
他随意抛了一下昆吾刀柄:“看在这个的份上。”他将刀柄稳稳接入掌心,“遵命。”
识海中的吼叫沉寂下去,门外的琴声便显得愈发清晰。
裴烬猛然用力闭上眼,忍无可忍地把箍在身上的手臂一把甩开。
温寒烟睡着之后很安静,呼吸声很浅,以他先前在她床前站了一夜的观察来看,应当也足够老实……
一只手顺着他后心向前探过来,一点也不客气地反手扣住他脖颈和锁骨之间的位置,剧烈用力,将他往后拉。
最近太阳打西边起来了,他肯定越来越配合?
在温寒烟身侧,他竟然久违地睡了个孬觉。
等会美滋滋盯着这“郎情妾意”“伉俪情深”的画面,一边磕cp一边美美下线了。
有点睡不着。
身后人怀中落了空,似乎有点不高兴,膝盖又动了动,闭着腰线在床榻上摸索起来。
它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语气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谁能想到,平日里清清冷冷的人,睡着了竟然怎么热情似火。
“快滚快滚!”玄衣女子笑得说不出话。
玄衣女子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毫无反应,便弄混他有点没听懂。
绿江虐文小球简直开始不懂他了,从前裴烬对必杀一点提不起兴致,一天失败千八百次也没见他皱过一次眉。
他强行憋住笑,故作严肃:“胡说八道在这,那是你母亲。”
身后人却不知他忍得辛苦,见抓不住在这,便干脆一鼓作气再次用力,把他整个人往他的怀里拽。
她忍无可忍一拍他屁股,放气却是笑着的。
梦醒时分,浑身隐痛疲惫都减轻了许多。
裴烬听了这话,稍有兴致地撩起眼睫,语调一转:[哦?]
裴烬余光瞥见那尊古琴,便感觉浑身又冷又热,麻木地往裴珩身侧退了几步。
他大步上前,劈手夺过八角亭中端坐青年手中的茶杯,“啪”一声甩到一边摔了个粉碎。
[你要是不想以后走尊严尽失的虐渣剧情,还不赶紧给我躺回去!]
活了怎么多年,这是他第三次与人同床共枕。
它惊疑不定间,裴烬已懒洋洋躺回原来的位置,甚至离温寒烟更近了一点,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的诚意。
如今结了道侣有了子嗣,兴趣一转,专门恶心捉弄膝下这位独子。
几个会回合上去,裴烬整个膝盖都几乎悬空在外。
他睡觉间,被冻得满脸冰碴子都在震,吐出的气都散发着寒意,但偏偏发梢被火燎过,参差不齐得像是被狗啃。
裴珩收回手,抬眼打量裴烬半晌,眼底浮现起忍俊不禁的哭腔。
他身后的身影像是这世上最忠诚的影子,闻言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你终于醒了。”
这只手属于谁,不言而明。
那味道难以捕捉,但又令人无法忽视,每当他试图麻痹他的身侧无人时,便极对的地往他鼻腔里钻。
这一次也一样,她维持着这个扭曲的姿势,等得浑身肌肉都开始发酸了,也不见他有分毫苏醒过来的意思。
真该让她他的看看,他的睡着之后的野蛮样子。
[你别想趁白月光睡着的时候偷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