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走了吗?”
“他非扛走,我就不让,我堵在门口,他准备动手打我,被别人劝开了。可等我去书记办公室回来,人家已经扛回家了,我那个气啊,我直接冲到他们家,扛回来了,他在后面骂我,还抓了把菜刀说要砍死我,他老婆和邻居拦住了他。”
“那你不怕吗?”母亲问的波澜不惊。其实这场闹剧在结束的后三分钟,就有人在商店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边,母亲早就知道了。这样新闻在煤矿就是分分钟的传播开了。
父亲说:“我不怕,他本来就是错的,还那么横,我没怕他的道理。”
“那个人从来都是蛮横不讲理,谁都让他三分,你何苦要去惹他呢。让一下怎么了。”母亲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抬起头看着父亲。
“我就要把这些歪风邪气改过来,公家的东西好像不是钱买的,他想拿就拿,以前别人惯他毛病,到我这,我坚决不惯。”
“他如果拿刀子追上你,砍伤了你,你就没想过后果?说你傻,你还不承认,就一个破班长,还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权利,矿长让你管他,你就去管,矿长怎么不自己去管,那你当枪使,你还真是杆好枪。”母亲连讽刺带挖苦。
“你别讽刺我,我是党员,就要发挥党员的作用,我坚决不允许国家的财产损失。”父亲是半年前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党员。
母亲长叹了一口气:“你呀,生错了年代,应该在战争年代,怎么说 也能当个烈士啥的。”
“你别总挖苦我,别人笑话我就算了,回家了,你还这样阴阳怪气的不好好说话。”父亲开始把不高兴的情绪转向了母亲。
“别人笑话你,你知道为啥笑话你,那个黄宝,那个班都不要,不敢要,矿长分到你的班,欺负你老实,留下就留下吧,全当多一个人头,你可好,非要去管他。我问你,他服你管吗?平时一点小事都不服管,自由散漫习惯了,连矿长都让他三份,把这个硬骨头扔给你啃,你得看看自己的牙口好不好,别没啃动,自己的哑硌掉了。”母亲说的句句属实,父亲接不上了。
母亲接着继续:“你呀,别当班长了,没那金刚钻别拦那瓷器活,明天就去找矿长,不当班长,就当一个普通老百姓有啥不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闲了多学学技术,自己就是吃技术饭的,还非要去当个芝麻官,不是那块料。你不去说,我去说。”
“用不上你说,明天我去。”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气哼哼的。
第二天中午母亲快下班的时候,黄宝去了商店,阴阳怪气的对母亲说:“小米子,你怎么会嫁给王春生那么傻的笨蛋,又没本事还是病秧子,哪天说不定就死了,你年纪轻轻的就会守寡的,不如现在离婚,我帮你介绍个当官的,我家的亲戚。”
“滚出去,不买东西就滚出去。”母亲对黄宝没好气。
“别生气啊,你看你家王春生,那么厉害,那么正直,那么为公家办事,说不准哪天就因公牺牲,成了烈士了,不过,你还是得守寡。不过,等你守寡也不怕,我愿意离婚等着 你。哈哈哈。”黄宝笑的那么嚣张。
母亲没有说话,而是抓起柜台下面的酒瓶子从柜台里面走到离黄宝最近的地方,朝黄宝砸过去,黄宝没有躲,他根本想不到母亲会这样。
酒瓶子在他的头上破了,碎裂的声音惊呆了所有的人,不一会,黄宝的头上血液流了下来,黄宝愣了一下,摸了一下额头,手上全是流下来的血,开始杀猪般的嚎叫:“不好了,杀人了,王春生的老婆杀人了。”
母亲接着又转回去要拿酒瓶子,被柜台里的曹阿姨一把抱住,对着鬼哭狼嚎的黄宝喊:“还不快跑,等着被酒瓶子砸死啊。”黄宝这才捂着满是血的脑袋跑出了商店,边跑边嚎:“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煤矿的保卫干事把母亲带去了办公室,黄宝去了卫生所包扎。卫生所的杨医生说,需要缝针,口子好几道有比较深,还是送到总厂医院吧,卫生所不具备条件。
矿上的人都爱看热闹,卫生所和保卫科被围的水泄不通。
黄宝去了总厂医院,她老婆到总厂没去医院,直接去了派出所报案,之后总机房就接到电话,让保卫科把母亲送到派出所。
第53章 求人
得知母亲被送去了派出所,父亲着急了。没有车下去总厂,父亲根本来不及安排我们直接走路下山了。
父亲和派出所的所长曾经都是一个民兵连的,所长还参加过父亲母亲的婚礼。见到母亲,他很诧异,也很疑惑,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柔弱温柔的女人动手打人,还把一个男人的头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