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事情经过,所长也觉得这个黄宝欺人太甚,故意挑衅,该打。
父亲走到总厂天已经黑了,他直接买了罐头和烟酒去了所长家。
所长一看父亲这么晚上门就知道来意,所长说:“小米的事情,我们会按照相关政策处理,你不用担心,东西你拿回去。”
父亲给所长讲了黄宝先偷拿公家的东西,他去搬了回来,因此得罪了黄宝,才会有了黄宝跑去商店欺负母亲。所长在给矿上打电话的时候,保卫科的干事已经详细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父亲执意要留下东西,所长发火了:“你如果非要留下,你家小米就别出来了,在里面待着吧。”父亲没听出这话的含义,吓得赶紧拿着东西离开了。这是父亲第一次给人送礼,还被拒了。
找所长没用,父亲又想到去找母亲单位的熊经理。
父亲没敢拿东西,把刚才从所长家原封不动提出来的东西放到了招待所,先去了总厂大商店的大门口,值班大叔给了熊经理家的地址。那时候的人真好,放到现在绝对没人告诉你。
父亲敲开门,是熊经理。父亲详细讲了事情的经过,熊经理最后说:“看不出来啊,小米又这么厉害,平时多温和的一个人,长得也是柔柔弱弱的,她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欺负狠了,也不会拿酒瓶子砸人的,这个叫黄宝的该砸。你 回去吧,明天一定让你见到小米。”
熊经理对母亲的印象一直不错,每次商业局业务技术比赛都是母亲去,不管是珠算、心算还是点钞,次次都拿第一回来。
晚上两点半,招待所电话找父亲,是熊经理打过来的,让父亲去派出所接母亲。
派出所给的处理决定,给黄宝道歉,医药费全部母亲承担。母亲只愿意负担医药费,但实在不愿意给道歉。父亲满口答应了。
父亲把母亲接回了招待所。
坐在床上的母亲喝了口水问:“孩子们呢,你跑下来,他们在家行吗?”
“行,没问题,兰兰那么大了,她知道管好家,你放心吧。你在里面没受罪吧,有没有挨打?”父亲上下仔细打量着母亲。看到母亲没有挨打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没有,我一个女人,又不是作恶多端的坏人,没人打我。民警都挺好的,问了情况做了笔录,就让我一个人待着,晚上还给了饭和水。杨所长还奇怪说我怎么会打人。”
“我去找了杨所长,人家不收东西,也不愿意管,我又去找的你们熊经理,他是个好人,就是他给我打电话让去接你的。以后要好好感谢人家,真的后怕,你说,万一你被关进去,我和孩子可咋办?”父亲此时才感觉到后怕。
“这个黄宝就该打,打的轻了,如果这次我任他欺负,以后我们全家都会被他欺负,这就是惹上了疯狗,你不打疼他,他就使劲咬你。”母亲认为自己的做法没有错。
“好了,好了,出来了就好了,明天咱们就回家,以后可不许这么冲动了。”父亲有些埋怨母亲。
“不是冲动,我给你讲,黄宝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他是故意来找事的,果不其然,你不知道他都在那说些啥,就是在侮辱你我,我还不该反击吗?”
第二天早上,父亲和母亲搭便车回到矿上,大家竟然像迎接英雄一样,故障起来。
矿上受过黄宝气的人太多,但基本上都选择息事宁人,远离他,不搭理他。他的无赖无耻让领导也很头疼,上班迟到早退,你扣他工资,他就拿公家的东西,谁要是给矿长告状,他就追着人家家人不停的找事,不停的骂,直到下一个新的目标出现,他才会转移目标。
他的仗势就是他的一个出了五福的舅舅,其实是一个村的。这个远房舅舅是抗美援朝下来的,残疾了一条腿,在自治区工会当副主席。他就仗势这个舅舅,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想干啥就干啥。
他老婆更是哪个班组都不愿意要,偷奸耍滑排第一,矿长无奈,给安排到专门看水房,夏天没啥事,冬天水房要烧火,防止阀门上冻。这个既轻松又简单的工作,她也干不好,冬天的时候阀门经常上冻,黄宝就跟着去烧火,或者直接把上冻的阀门弄坏,让维修班换阀门。
跟他家做邻居的人都不愿意和他们来往。两口子不院子做饭,就跑去邻居家混饭,时间长了,谁都讨厌,干脆不来往了。可怜了他家的两个姑娘,经常饿的哭,邻居家好心给 孩子吃的,他们吃不上还骂骂咧咧的,最后邻居家索性也不管了。
黄宝和他老婆还有一个特让人憎恨的毛病,去谁家串门,看上人家的东西,拿起来就走,人家不愿意,他们嬉皮笑脸说掏钱买或拿东西换。结果,别人家的东西成了他家的,他既不给钱也不拿所谓的东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