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三十年(28)

作者:一方亭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母亲知道宋林是宋师傅的大儿子,对他格外照顾,平日里家里有好吃的,改善伙食都会叫他来家里。这个大哥哥也格外勤快,还特会做饭,每次到我家吃饭,都会打来食堂的很多碗米饭或白面馒头。

第21章 献血

1979 年的春节空前热闹,知青们排演的各种文艺节目就像一场饕餮盛宴,让基本没有文化生活的矿上活跃了起来。

大礼堂座无虚席,有很多人来晚了只能站在走道里。独唱、合唱、舞蹈、诗朗诵,赢得阵阵掌声。年三十矿上所有的人都在大礼堂里,过的别有意义。

那时候就觉得知青好厉害,没有他们不会的,没有他们不懂的。于是喜欢上去知青宿舍玩。

我们几个小伙伴喜欢去王大头的宿舍,他和他哥哥一个宿舍,两个人都在井下上班。他们兄弟两,一个会拉小提琴,一个会谈吉他,他们的房间还放着一个老式留声机。我每次去就盯着留声机看,挨着留声机的就是一张张红色的唱片。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爱上了唱歌,之后更多的时候是跟在邻居谢叔叔的二胡下唱着《我爱北京天安门》。可母亲却觉得我唱的非常难听,甚至说我是在“震飚”,只要母亲在,我就不唱,没有她在,我能一口气唱遍自己会唱的所有歌曲。谢叔叔也乐意陪着我一首接着一首的伴奏,这也算以后我去参加通俗歌曲大奖赛的启蒙吧。

夏天的时候母亲趁自己休息,带着我们三去山上网蚂蚱。蚂蚱是山上的一种昆虫,太阳越大,这种虫子长的越肥大,大人们都带着孩子们上山抓蚂蚱。最开始真的是用手抓,一个一个的往空酒瓶子里装,装满一瓶再装下一瓶。中午的饭很简单,一瓶水、一个馒头、或者一根黄瓜或者几个西红柿。母亲在供应站工作,黄瓜西红柿对我家来讲都不孙什么稀罕之物。

后来不知道是那个大人发明了网子,一个铁圈,铁圈上绑一根木棍,铁圈边上是用纱布做的一个长型的大袋子。纱布透风,拿着木棍跑起来,风就把纱布袋子撑得大大的,地上的蚂蚱就霹雳啪来的往里面蹦。这样的速度简直是快的不得了,有时候,一网子下来,可以装满两个酒瓶子。这时候酒瓶子就变成了塑料袋,或者布袋子。能跑的人,一天下来能网半个面袋子那么多。

拿回家的蚂蚱再用开水烫一下,之后晒在屋顶上,干了就收起来,等到冬天给下蛋的鸡喂,母鸡一样一天一个大鸡蛋。

家家户户养鸡已经成为习惯。我家也是养了十几只鸡,还有三只羊,七只小鸭子。

母亲整天带着我们不是网蚂蚱就是挖蒲公英,那时候蒲公英是拿来洗干净剁碎拌上鸡饲料喂鸡的喂鸭子的。

这个暑假,发生了三件事。

先是女知青在焦厂上班,装车的时候,被倒下来的焦炭砸伤了,伤在腹部,流了很多血。矿上的喇叭里不停的号召:“各位同志们,我们最可爱的知青同志,在焦厂工伤了,出血严重,需要献血,愿意献血的同志们,请主动到小会议门口前集合。”

这个号召一直响了半个多小时。到了晚上,我正在外面和小朋友玩捉迷藏呢,姐姐哭着找了过来,对我说:“你还玩,爸和妈又打架了。”

我等着姐姐提心吊胆的回家了。我们最怕父母吵架打架,父亲和母亲吵架几乎不高声喊叫,而且两人经常是半夜吵架,如果是白天吵架,他们会把我们关在外屋,把里屋的门关起来,他们在里面吵架。我们除了在外屋哭着拍打门,喊叫着:“爸爸妈妈不要吵架,爸爸,不要打妈妈。”经常是我们的喊叫声引来邻居薛琴阿姨和谢叔叔,帮着调停父母之间的战争。

父亲很有意思,只要打开门,看到外人,他会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和人家说话,或者抱着弟弟就出去串门了,留下母亲给薛琴阿姨哭诉自己的委屈。

这个晚上他们打架究竟是为啥?姐姐说:“妈要去献血,爸不让她去,两人吵起来了,最后打起来了,妈的头发都乱乱的。”

我跟着姐姐回到家,战场已经是收尾了。母亲坐在卧室门口的椅子上发呆,父亲在另一侧的椅子上抽烟。

“我给你讲,你的身体弱,不适合献血,你非去,万一身体有个啥,三个孩子咋办?”父亲气呼呼的扔了烟头,在地上使劲踩着。

“大家都去了,我也要去,那么多人献血,一人只抽 200 毫升,没有关系,女同志造血功能比男同志好,啥也不会影响的。再说,人家那么年轻,还没结婚呢就这么大的工伤,我们应该去救人家。”

两个人显现已经过了剑拔弩张的状态,开始事心平气和的说话了。如果不是母亲一头乱发,我根本不相信家里刚才发生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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