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三十年(27)

作者:一方亭苑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迷迷糊糊的被唧唧咋咋的人群声闹醒,我已经在父亲的怀里。

原来,天快黑的 时候,还没找到我,父亲通知了周围的邻居,让帮忙一起找我。找我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全矿的大人们都出来找我。终于在这个山坳里找到了已经熟睡了我。

山里有狼,晚上再找不到我,我有可能会被狼吃掉。

看到父亲,我睁开眼睛就问:“弟弟呢,回家了吗?妈呢,会打我吗?”

“傻孩子,妈不会打你,爸也不会打你,你说你跑个啥,闹的全矿的人都来找你。”父亲心疼的抱着我。

“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的。”说完我就又睡了。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在家里的床上了。母亲喊我起来吃饭,是蜂蜜水冲鸡蛋。

“二妹,快起来,吃点东西再睡,跑了一天了,就早上吃了点馒头,到现在半夜了,还水米不打牙呢。”母亲喊醒我,让我喝了鸡蛋再睡。

一口气喝完,我爬起来,母亲以为我尿尿,没想到我跑去里屋看弟弟。我看到弟弟睡得很熟的样子,轻轻摸了摸弟弟在被子外面的小胖手,又亲了亲,才回到外屋的小床上。小床上姐姐也睡的很熟,我有点害怕母亲,没敢抬头看她,直接钻进被窝,把头埋进去。

“二妹,把头拿出来,别闷坏了。”母亲对着我说了句,就进了里屋。

我听见母亲说:“你看看二妹子,心事多重,涛儿掉水里了,她不敢回家,回来了又不放心涛儿,还跑过来看看,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了。如果换成兰兰,她才不会躲着不敢回家呢。这两姊妹差别太大了。”

父亲说:“兰兰胆子大,做了坏事也从不认账,二妹子乖巧,也胆小,但二妹子可比兰兰聪明好多,以后越大越能看暗处区别,毕竟现在还是娃娃。”

我以为那以后母亲不会让我带弟弟,结果,第二天,母亲还没说话,起床的弟弟就开始喊:“二姐姐,二姐姐,涛涛穿衣服。”

我赶紧跑过去给弟弟穿衣服,然后母亲给他洗脸,问他:“涛涛,今天跟谁玩?”

弟弟指着我:“二姐姐,和二姐姐玩。”

我和弟弟的革命友谊就这样继续下去了。

1978 年的夏天,知识青年返城。煤矿隶属乌鲁木齐市,但位置却在离城市约一百公里的大山顶上,这里海拔 2600 米,虽然空气清新,可有些人会有高山反应。

从农村到城市,从种地到工人,煤矿自然是不用种地,这些知青返城到了煤矿也算是从种地改行变成了工人,不同的是这里不是城市,这里的工作男知青下煤矿,女知青去焦厂,所以,知青们来的很不开心。

那天下着小雨,地上的黄土变成了黄泥,走到哪里都是满脚泥。

四五辆大解放车拉着满满的一车厢人,停在了新盖的那一排红砖房跟前的空地上。

男知青们黑着脸跳下车开始拿行李,一边骂骂咧咧:“从农村出来到煤矿,不当农民了,该当煤黑子了。”

“有本事的就不用到煤矿,人家进工厂了,只有咱们没后门的只能到煤矿,想开点吧,怎么说也是当工人了,离进城不是又进一步了吗。”

有几个女知青死活不下车,哈奥不容易被同伴拉下车,就坐在地上开始大哭:“我要回家,我不在煤矿,我要回家。”

“就你娇气吧,你自己回家吧,你家有关系可以让你进工厂,赶紧回去吧。”有的女知青对这个哭哭啼啼的开始看不惯。

他们的行李中有吉他、电唱机、装在一个厚厚的大纸袋子里的唱片、还有小提琴、手风琴等等。这些都是以后我们跑去知青宿舍玩知道的新鲜玩意。

男知青绝大部分去了井下工作,每天从矿井出来,也和其他老矿工一样,只有两只转动的眼睛和张嘴可见的白牙。他们下班直接去了大澡堂,洗干净了才回宿舍,开始弹琴放唱片,唱歌跳舞。

女知青同意分配到焦厂运料和烧火,戴着头巾和口罩,手上也是厚厚的手套,虽然是户外工作,可焦厂的浓烟一样熏得女知青的口罩嘴巴鼻子的地方黑黑的。下了班,只要洗了脸,换了衣服,女知青顿时恢复成 靓丽的风景线。

知青的到来,让煤矿所有的人都兴奋了起来。毕竟知青都是年轻人,爱说爱唱爱跳,逢年过节的时候,成了煤矿最热闹的时候。

八一建军节,会有其他单位的上来和煤矿的小伙子篮球比赛,这时候赛场上的知青们个个帅气十足,围在球场周围的大人小孩无不在为自己的球队鼓掌喝彩。煤矿的小伙子们很威武,成了总厂的冠军,还代表总厂去参加市里的比赛。

这群知青里有宋师傅的儿子宋林。这个帅帅的大男孩,当时只有 19 岁。16 岁去当知青,19 岁返回煤矿。但他返回来的前一年,宋师傅调去了巴伦台的当副厂长。宋师傅本来可以直接把儿子留在巴伦台随便安排个工厂当技术工人,但从不谋私的宋师傅没有管老大宋林,听任上级部门的安排分到了煤矿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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