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啊,牧川兄弟!你和阳子可以例外,我当初反对使团队伍内部相恋,是因为担心有人克制不住,在半路上搞大了肚子,本来我们人手就不够,中途若是突然少了一两人,会很麻烦的。你和阳子兄弟不同,你们都是男子,随便怎么搞都行,我会假装看不见的!”
“不用假装,我这就让您闭眼!”张牧川咧咧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抬手,狠狠地砸了一下缅伯高的后脖子,将其交由两名士兵带回馆驿,他此刻没有半点闲情跟缅伯高闲扯,只想尽快救回高阳,每拖沓一分,便会多一分不可控的凶险。
起初他纵马疾驰,四下搜寻马车的踪迹,后来偶遇缅伯高,听见对方说大白鹅好像到了换毛期,这一路掉了好些白色的羽毛,他查看了大白鹅的屁股,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即带着缅伯高和大鹅一路追寻,这才找到了此间货栈。
到了这里之后,张牧川并没有立马行动,而是先跳到一户宅院墙头上,远远地观望了片刻货栈内的情形,确认突厥人确实在这儿,速即让附近的巡吏通知都督府,本打算自己先进去拖住这些突厥狼崽子,也可以让他们没有时间对高阳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情,没曾想黑脸市令突然出现,拦下了那名巡吏,迅速聚集了一批原本是在护守坊市的府兵,跟着他一起赶了过来。
本来以为自己的行动已经够快了,可他踏进货栈只在院中看见了党敬元,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晚了半步,故而干脆地打发了缅伯高之后,他提着横刀,忧心忡忡地冲向后面的厢房。
屋内的麻里衮和霍尔多见到张牧川一人跑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麻里衮立刻抓起高阳,走向厢房门口,冷着脸将一枚狼牙扔给霍尔多,沉声说道,“霍尔多,活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你必须要活着离开这里,找到江上的梅录大人,带着他回到长安,这是可汗在我们临行前特意嘱咐过我的,为了可汗,让我一个人去死就好!”
霍尔多低头看着手里的狼牙,犹豫了片刻,轻叹道,“应该我留下来才对,你并没有太多的战斗经验,只会使一些阴险的小手段!”
麻里衮哼了一声,“喂!霍尔多,你不要看不起人,我也是草原上的狼,知道怎么撕咬敌人……你确实比我厉害,所以才更应该留着性命,将来还能帮助可汗和叶护做很多事情,而且你有妻儿,我只是一匹孤狼,没有牵挂!快去吧,霍尔多,不要学那些愚蠢的唐人婆婆妈妈!”
霍尔多一咬牙,右手捶了一下胸口,低头道,“麻里衮,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在这里的,等到带梅录贵人去了安全之地,便会折返回来为你报仇,我已经记住那个唐人的味道了,他逃不掉!”
麻里衮没有再说什么,听到霍尔多跳进厢房的密道之后,他将马刀架在高阳脖子上,一脚踢开厢房的门板,眼神冰寒地看着张牧川,厉声喝道,“唐人!立刻停下来,否则我就杀了这女人!”
张牧川闻言停了脚步,瞧见高阳身上破烂的衣衫,眼底闪过一抹狠绝,“你死定了,但我可以给你选择死法的机会,如果你现在主动放了这女人,我可以让你英勇地战死,就像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狼卫一样,带着荣耀死去……如果你敢伤害她,我就让你背着骂名死去,去草原上宣扬是你背叛了可汗,是你出卖了同伴,届时你的朋友误会你,你的亲人唾弃你,每一个在草原上生活的人都会以你为耻!”
麻里衮冷笑道,“你不可能做到的,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张牧川盯着麻里衮的裆部,挑了挑眉,“等你死了,我自然就知道你是谁了!我听说你们突厥人有个习惯,会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阳具上,待会可以查验一下是不是真的。”
麻里衮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咬了咬牙,忽地移开架在高阳脖子上的马刀,果决地在自己的裆部上斩了两刀,狞笑着,“唐人!你真愚蠢,居然在做之前先说了出来,我怎么可能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不等对方说完,张牧川左手奋力一挥,藏在手心的匕首立时飞了出去,正正地扎进麻里衮的心口。
高阳见此良机,迅即挣脱,反转身子,双手握在匕首上,使劲向里一推,表情冷酷地吐出两个字,“去死!”
麻里衮心口一痛,连退两步,喷了两口鲜血,身子一软,扑通倒地,再无声息。
张牧川走了过去,紧握横刀,斩下麻里衮的脑袋,嘴唇微微一动,“你才是蠢货,为了区区污名,竟然在战斗时挪开了手中的武器!”
高阳含着热泪扑进张牧川胸怀,踮起脚尖,用力咬了张牧川肩膀一口,怒声道,“这是对你救驾来迟的惩罚……若有下一次,我就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