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萤般的光没入地下瞬间消失不见,突然,左轻侯脚下的青石板被震开,青石板凭空裂开了两半,左轻侯往后一躲,地上的青石板就和长了眼睛一样,也腾空震开,碎片如同一支支利箭,朝着左轻侯飞射而来。
左轻侯施法快速躲闪,刚要站稳脚,祝环堂的剑就在电光火石间劈开一块青石板,见缝插针地直指她的咽喉。
“刺啦——”左轻侯的袖子被割破了。
左轻侯翻身抬腿,一脚直逼祝环堂腰腹。
祝环堂赶忙收剑抵挡,那一脚力道之大,将祝环堂直接踹到了空地正中央的蟠龙时柱上,时柱生生裂开了一道通天的裂纹。左轻侯的腿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又伴着“卡拉卡拉”的声音诡异地长了回去,完好如初。
见祝环堂真有两下子,左轻侯一改插科打诨的随意劲儿,带着王者的气势缓缓走来,她道:“你这样倒是让我想起了陈予生,或者换个名字你熟悉一点—tຊ—尘。他的武功也是我一点点这样打出来的,不过他和你一样注意太大,不听我的,所以必须给我死。”
尘是她的贴身侍卫,多少次救她性命,她竟这般狠心。
祝环堂吐出一口血,他的肋骨已经震断了两条,他必须在肋骨刺穿内脏之前解决左轻侯,他冷道:“你身边有你不算计的人吗?”
左轻侯理所应当地摇头,“我生来就被别人算计利用,我为何不能算计利用他们?他们算计叫运筹帷幄,我算计就叫心思阴毒?用几条人命护住随国,太值了!”
突然,左轻侯身侧的青石板全部碎成了渣,化成流沙一般的地面,拖着她就往地下拽。
左轻侯一掌拍到地上,飞身挡住祝环堂飞来的攻击,刀剑在空中相交,磨出无数火花。
左轻侯动作极快,再加上巫术的加持,已经划伤了祝环堂的四肢。
这一刀,让祝环堂明白了自己与左轻侯的差距,江林致的实力太恐怖了,他绝对不能强攻,必须智取。
他快速飞出一掌,借着与左轻侯对掌的力道后退到石柱旁。
左轻侯轻轻一指,刚刚破碎的青石板瞬间完好如初,她道:“摄政王也是我的人,你是他的间谍也好,是吴国的间谍也罢,自始至终都是我们陪你演的戏,与摄政王内斗是我的一步棋,只有让随国内乱,吴国才会傻到在储备粮大半换成黄金的情况下还敢出兵。”
难怪摄政王真是一会一个样子,他本以为是人阴晴不定,没想到是演技巨烂。
地面忽然变成了波浪,软软地让人站不稳。左轻侯却如履平地,她边往祝环堂的方向走边继续道:“南锦屏也是我派去的,不过我只不小心说漏了我要去怡然客栈物色人,那傻姑娘就屁颠屁颠过去和我抢人。幸亏她遇上你了,没有那块令牌,我估计还要多等三四年呢。”
左轻侯突然出现在祝环堂身侧,附耳道:“符牵机那也是我透的消息,不然她怎么那么正好跑来救你?不得不说,你虽然不真心待人,但许多人都真心待你,真羡慕啊。”
距离太近,祝环堂看见了左轻侯眼中的得意、顽皮和理所应当。
心中的愤怒和耻辱席卷了祝环堂,他在她眼中,也如这些细作一样轻贱和可笑吧!他的情感、他的命,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吧!
怒气裹挟着祝环堂,他想不起任何的招式,想不到任何的路数,他只想问她,他们每个人与她立场不同,与她政见不同,就活该在被她玩弄嘲笑。
她的立场,不能代表他人的立场。
她的想法,也并非他人所想。
这东西没有多错,凭什么让她来审视他?
祝环堂抬肘击去,近身和她过了二三十招,最终被左轻侯一脚碾着头按在了石柱上。
血顺着龙鳞浮雕流了下来,祝环堂感觉自己头骨都要碎了,他不怕死地挤出了两个字,“活......该!”
“没人真心待你,是你……活该。”
“把人玩……弄于……股掌间,只能算……你厉害。
但祝环堂从不觉得自己输了。
他学到了那么多,从钱到兵,连朱颜的秘密都拿到了,只要他活着从这出去了,他总有一天会让自己的想法凌驾于左轻侯之上,让她就算不认,也无法反驳。
第50章 第五十面早雪
一句“活该”惹恼了左轻侯,她脚下用力,祝环堂耳边立刻炸开了自己下颌骨裂开的声音,他冷笑,一把死死抱住了左轻侯的腿,“谁敢真心待你?”
与此同时,一旁石柱上的龙鳞被震断,直直射入左轻侯的身体。
被祝环堂抱住了腿动不了,左轻侯不备,施法护体,一掌贯穿了祝环堂的右肩。饶是这样,还是有三个石头打穿了左轻侯的身体,嵌进了她的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