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的把祝清宴放下了。
推门声让秦四海回神,他起身行礼道:“师父。”
樊琪走进来,随便往地上一坐,笑道:“从小到大,就属你懂规矩,”他顿了顿,“西京王全族覆灭,你已经知道了吧?”
这话题转得毫无预警,秦四海愣了一瞬,竟不知道樊琪什么意思,毕竟这是大街小巷的百姓今日谈论最热的话题,只点点头。
樊琪似乎并不关心又丢了城池的事情,道:“你还知道保住一个,他是真的一个也不想保,还做出一番在大义前家破人亡的可怜模样,得了军心又民心,真是站稳了脚跟。”
樊琪竟然知道他保住了真的祝清宴,秦四海赶忙单膝跪地,解释道:“师父,徒儿此举并非出于儿女私情。”
樊琪闻言有些诧异,他早就看出秦四海对祝清宴的依赖,可现在,他的徒儿眼中只有死寂。
樊琪紧紧盯着秦四海的表情变化,半晌后才道:“为师没想责罚你,一个祝清宴保下就保下了,祝环堂在随国,这边有个把柄也是好的。只是这事做的周密些,为师能查到,别人也能查到。”
这么说,那就是樊琪已经帮忙善后了,秦四海垂头应下,道:“谨记师父教诲。”
樊琪喝了口茶:“你呀,自小太重感情了,但又不善言辞。师父怕你早晚栽到这上面。”
秦四海依旧垂着头,不说话。
见联络感情无用,樊琪起身叹了口气:“行了,这几天少去外面逛,等着吏部任命的文书下来吧。”
第57章 第五十七面梦寐以求
春雨细得和水蜜桃的绒毛一样,淅淅沥沥地下来,飘满每个角落。
随国京城中的人不事耕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的烦躁,除了崔九。
崔九在店里吃了一个锅盔和一碗混沌,把筷子整整齐齐摆在干净的碗中,撑伞走出了店。
“若她还在,一定会睡到下午。”崔九看着这样的天气,不禁想到。
祝环堂说她被绑到了郢都,崔九半信半疑。以她的身手,若是逆着她的意愿被绑过去,不说腥风血雨,也肯定会是鸡犬不宁,可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却没有一点消息。
崔九多少有些担心,可就算是担心,崔九的脸上还是没有半分表情,他到了将军府后收起伞,拿着各处的情报就往书房走去。
如今的祝环堂今非昔比,边城一战让随国将士心服口服,如今又与摄政王一派,身家水涨船高。救下的那几人,除了最开始的那个小姑娘祝霖琅,剩下的那个小姑娘没熬过去,惊惧而亡。那个叫祝斐的少年,梗着脖子还不愿俯首称臣呢。
祝环堂也不管那堂弟,把他扔在牢里就忙着在随国先站稳脚跟。
刚走到门口,崔九便听见了娇滴滴的声音,他刚想转身离开。
可屋内的祝环堂已经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朗声道:“进来。”
推门进去,崔九便看见南锦屏翘着腿坐在桌上,纤白的腿在裙摆中若隐若现,蹬在祝环堂太师椅的把手上。而祝环堂大马金刀地叉着腿坐在太师椅上,衣领松松垮垮,露着几处口脂的颜色。
崔九目不斜视,把情报放在桌上,道:“摄政王来人请大人下午去府上一叙。”
祝环堂把南锦屏一把搂住勾到腿上,姿态暧昧,轻佻笑道:“好。”
南锦屏嘟着嘴,不乐意道:“大人还说要带我去看什么夜明珠,摄政王一叫,大人就要爽约了。”
祝环堂赶忙安慰道:“去见摄政王,一定是公事。”
南锦屏咬唇,千娇百媚地扭了一下,道:“江家人最贼了,谁知道是不是骗大人过去戏弄的。”
皇帝也姓江,此话一出,实在大逆不道,祝环堂扫了一眼崔九,道:“下去吧。”
等崔九走后,祝环堂立刻松开南锦屏站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扒掉,道:“虽说我们是在找她,戏多点没事,但戏过了,只会招祸。”
“你本就是个祸害,还怕招祸?”南锦屏随口就道,丝毫不在乎祝环堂的想法。
此言一出,祝环堂果然瞬间冷漠,吓得南锦屏背后一凉,后退了好几步,心神不宁道:“她那么厉害,我们把我们的事情做好就行,只要我们做的好,她总会回来,你天天管那么宽干什么?”
很难看出来,几个月前陆环堂和江林致刚定亲的时候,南锦屏还勾引过陆环堂。
彼时的陆环堂被南锦屏下了药,任南锦屏为所欲为,可南锦屏并不急,她频频望向门口。
即使陆环堂意识昏沉,体内的欲望将他冲的腿脚酸软无力,他依旧知道南锦屏想做什么,她不是真的心悦他,她只是想借这一出让江林致看清陆环堂到底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