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洗手间时,司机刘哥手里拿着黑色绒布的锦盒走上前,“贺总,现在走吗?”
“嗯,去热车。”
司机很有眼色,捧着锦盒就往停车场赶去。
江蔚半靠在贺誉的肩头,冷淡地说:“您放我下来吧,让人看见影响不好。”
“知道影响不好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江蔚一股无名火被勾起来,闭着眼闷声道:“您教训的是,我活该,我罪有应得。”
贺誉低眸,女人则扭头不看他。
本就哭了半天的江蔚,酸涩的眼睛被头顶的白炽灯刺了下,又有泛红的趋势。
这一幕落在贺誉的眼里,以为她又要哭。
他顿时面色紧绷地不再说话。
一路回到车上,中途倒是没碰见任何人。
拍卖会还在继续,贺誉却吩咐司机直接回家。
车后座,江蔚裹紧西装,紧挨着车门,一时间思绪万千。
窗外的路灯争先恐后地落进来,打在她的脸上,有几分朦胧凄惨的美。
贺誉看了她半晌,蓦地开口,“搞成这样,是服务生弄的?”
江蔚收回神游的思绪,看他一眼,表情极为平淡,“我说是沈知嫣,你信吗?”
第54章 单身
“信。”
江蔚惊讶又狐疑:“你看到是她了?”
江蔚不傻,这种级别的拍卖会,服务生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若没有人从中作梗,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跤。
况且,江蔚入场的时候,就看到了沈知嫣的身影,只是没想到她的手段这么卑劣。
贺誉冷笑,“你这个妹妹,脑子不太聪明。”
与此同时,贺誉口中不太聪明的‘妹妹’,孤零零地坐在拍卖厅无数次地张望着出入口,注定等不到跟她坐在一起的男人了。
江蔚:“我独生女。”
贺誉勾唇,话锋一转,“顾云恒又是怎么回事?”
“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还特意在洗手间外面等你?”
江蔚听不得他阴阳怪气地揣度顾云恒,“今天要不是他帮我,丢脸的就是贺总您了。”
当时那种情况,得亏顾云恒反应迅速给她遮丑,带她离场。
不然贺誉的女伴被弄得半身脏污,大庭广众之下只会更丢他的脸。
“想帮你,有很多种方法,大可以不用当众搂着你走。”
江蔚:“他……”
贺誉不听她辩驳,声音里是浓稠的不悦,“江蔚,他对你有想法,你不会看不出来。”
江蔚心想,她还真没看出来。
但不可否认,跟顾云恒相处的过程里,他的风度举止让她很欣赏。
江蔚心头的闷气还没彻底发泄出来。
这会儿恶从胆边生,她道:“不管是他有想法还是我有想法,都很正常。”
“你再说一遍?”
“难道不对吗?”江蔚直视着贺誉的眼睛,“毕竟,我和他都是单身。”单身男女互相吸引,不正常吗?
最后这句话,江蔚到底没敢说。
真把贺誉惹毛了,倒霉的还是她。
而江蔚一句简单明了的“我和他都是单身”,堵得贺誉哑口无言。
好像没错,又好像错得离谱。
问题的症结出在哪儿,贺誉心知肚明。
他想说,以后离顾云恒远一点。
可突然发觉,他根本没有立场对她做这样的要求。
亏心的人总是先心虚,贺誉就是如此。
这天晚上,江蔚回了自己的家。
贺誉一个人坐在偌大空旷的公寓里,莫名冷清。
他有些乱,对江蔚,也对自己。
于是,午夜时分,贺誉拨了通电话,“把机票改签到明天,越早越好。”
第二天,江蔚到了公司就发现贺誉不在。
余高扬给她的回复是,“贺总改签了机票,出国了。”
江蔚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正好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中午,江蔚如约和顾云恒出去吃了顿饭。
只不过是她请客。
“你别跟我争了,昨晚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有多狼狈。”
顾云恒依旧风度翩翩,似乎并不知道昨晚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别客气,这不就是二婶说的,都在一个地方,正好相互照应。”
江蔚笑笑,“对了,你的西装……”
“主办方拿给我了,你当时那种情况,再回会场也不合适。”
江蔚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贺誉总算言而有信了一回。
饭后,江蔚依旧没让顾云恒送她。
她给余高扬请了假,于下午四点回了渝市。
国庆长假到了。
城市各处都洋溢着欢快的节日气氛。
江蔚在渝市呆了三天,没有工作的烦恼,吃吃睡睡,好不自在。
除了偶尔想到贺誉,会让她有片刻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