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迢迢(402)

她怔怔地听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我无法忍受……曾真挚的信任,会这么轻飘飘地……消散不见……”

“寒寒,我很害怕……不是怕她泄露机密,而是……怕我眼前的一切平和,都是虚伪的假象……”

“最熟悉的人……怎就变成了,最可怕的敌人呢……”

他似自嘲地轻嗤一声。

“寒寒……”他反复念着她的名字,桎梏越来越紧,患得患失般,喃喃道:“如果是你,为了别人,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恐怕,当真不知,我该怎么办了……”

“我不会的,”她微哽,轻拍他后背,“知鸢也不会的。”

……

……

那是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了。

赵禀陪着祁寒在桃花坡下练剑。

自打去年起,她便总央求他教会她习武。

“从前在大都,我从没碰过这玩意儿,”祁寒淡淡笑着,手挽了个剑花,“以前那人总说,我无需学这些,因为他会保护我。但我是觉着,一个人不论专攻什么术业,总得先有自保的能力,对吧?”

她的语气波澜不惊。

再提起旧人,也能轻松地带过了。

至于练剑事宜,赵禀虽心疼她,不忍她吃这些苦,却也没打压她的积极。只要空出闲余时间,他便一定会来陪着她,教习她剑术,颇具耐心。

这天也一样。

她累了,他就拥她入怀,拿帕子轻轻擦去她的热汗,你侬我侬,百般温顺。

俨然一对模范夫妻。

魏予带着急信赶来,一眼瞧见的,就是这幅美好的画面。

但他不得不打破这氛围。

“公子——”魏予举着信,慌张道:“知鸢姑娘她——”

后半句话像鱼刺卡住喉咙。

卡得呼吸困难,卡出了血。

“没了……”

第392章 知鸢赫楚

赫楚曾是有发妻的。

门当户对,明媒正娶,相敬如宾,奈何佳人罹病早逝。

赫楚为亡妻立了石碑,得空便去祭奠,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她辞世之际,他曾暗自发誓此生不会再娶。

可,生命中出现的另一个人,却动摇了他的坚定。

人这一辈子,会深爱着两个人吗?赫楚不知道答案,也害怕知道。因为不管那个答案是什么,都是他无法被原谅的过错。

赫楚还记得,他初遇陆知鸢的那天。

隆镇卫亲军都指挥使司接到线人的汇报,说在烟柳楼发现了流窜犯,于是赫楚带了便衣兵士前去捉拿。

此前,他从不会踏入这种风尘之地。既已捉到了贼,就只想快快离去。

他们在后院兴师动众,谁知,前厅竟也不知为何闹得天翻地覆了。

本着武将的身份,赫楚自觉有义务前去平息纷乱。

当他拨开层层人群,走到闹事的中央,便见怀王正强行钳着一弱女子的手腕,醉醺醺地要拉她上楼云雨快活。那女子连连挣扎,惊惧尖叫着“不要”,奈何气力不敌怀王,狼狈地被他拖拽着,纱衣都给撕扯破了。

仗势欺凌?赫楚可看不惯如此行径,哪怕对面是皇子是亲王,他也不惧。

赫楚重重出手,猛制住怀王作乱的手,挺身上前,将那女子护在自己身后。

“殿下,”他冷冷道,“她说了,‘不要’。”

“那又如何?”怀王吃痛,却也没撒手,仍不甘地瞪眼:“敢管我?别以为你父亲是开国功臣就能给你撑腰!你还骑不到本王头上!老子今天非要睡这个——”

“她说了!”赫楚狠狠一拧,直使怀王的手腕脱了臼,“不、要!”

“啊!!”怀王惨叫着松了手,气急败坏道:“反了你了——”

他抽出腰间佩刀,嚷着要砍下赫楚的脑袋。

弹指间,赫楚空手挡开刀刃,一脚踹上他残疾的腿,利落地擒拿住了怀王,将人按在桌上。

“赫——楚!你敢动我?!”

“当朝亲王,皇子皇孙,强迫女子私侍枕席,”赫楚冷笑,没一丝退缩,“若在下禀报了圣汗,他老人家可会轻饶殿下?”

“你!凭什么——”

“——凭我这把枢密院的金刀!”当啷一声响,御赐宝刀被丢到了桌上,丢到了怀王眼前,吓得他一激灵。

怀王酒醒了大半,恼恨地斜睨赫楚,气得吹胡子瞪眼。

“滚!”赫楚拎着他的后领,大力往外一撇。

见怀王落荒而逃,他鄙嫌地擦了擦手。

“散了!都散了——”他对周围人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一转身,便望见了那女子。

泛红的丹凤眼含情似水,似沁了晨露的花瓣儿,微上翘的眼尾尽显妩媚;可她又实非妩媚,像湖心的一株莲花,只透着无可匹及的清婉与纯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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