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迢迢(128)

她是云梦之泽最深处,翩翩然降世的神女,瑰姿绮丽,沐兰泽,含若芳,无双无极,清灵纯净,可遇而不可犯;可他偏偏动了邪念,妄想着永远留她在身边,赴巫山,尝云雨,朝朝与暮暮。

祁念笑再难自持,失控般胡乱扯开她腰间的衣衫系带。

“佑之——”她倏然低声惊呼,一把攥住了他游移的大掌。

他停下动作,望向她,双眸混沌,气喘凌乱。

“这个,不行……”她仍牢牢攥着他的手,颇难为情地咬唇道。

她既不愿,他便瞬间清醒了几分,不敢再违她意。

闭了闭双眼,祁念笑眉头紧蹙,神情隐忍而痛苦。

“佑之,你好像很难受……”祁寒倒也不怕,望着他这副模样,眨了眨清眸。

他轻轻抱着她,脸埋在她肩上,没有答话。

“或许,我,可以帮你……”祁寒鼓足勇气,在他耳边道。

正月夜,白雪纷扬,廊外梅花凌寒而放,傲然挺立;冰雪润泽,欺压暗香,宛若琼玉抚弄疏影。

北风呼啸着席卷庭院,于是结霜枝桠上,绵白的细雪扑簌簌落下,月影清霜猛一震颤,在飘渺的夜风中溢出三两声破碎的低吟。

“你——”隽容骤然失了色,祁念笑惊惶结舌道:“你从哪儿学的?!”

祁寒涨红了脸,满面仓皇无措,

“我是医者,自是……知道一些……呃……”

对上他那双仿佛能洞穿她意识的瑞凤眸,祁寒心头一哆嗦,便是结结巴巴地补充道,声若蚊呢。

“也,也读过白行简的……《大乐赋》……”

祁念笑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

第139章 难自持(下)

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幕。她半夜胃痛难忍,他直接打横抱起她,穿过长廊回了南苑。

那是他第一次抱她,从未想过女子的身体可以那样柔软,像团温软绵密的雪,仿佛只要他稍加紧握,便能化在手心里一样。

怕她看穿自己的心猿意马,他那时连忙偏过头去,重新起了个话题问道。

——平日都读什么书?

——都读。

——嗯?

——我看书看得杂。

如今想来,果真如她昔日所言,她看书看得也……

忒杂了罢?!

祁念笑难掩局促,按着她的手,一动也不敢动,浑身僵直得像块木头。

浓郁的夜色里,她凝望他,乌黑的杏眸如雪般澄澈透亮。

“佑之,我真的可以帮你的。”

“不、不用了。”

祁念笑顿然紧张,略微施力按住她手背,阻止她再继续“为非作歹”。

他怎能唬她做这种腌臢事?

她则一边轻吻他微微战栗的双唇,一边看向他,软语呢喃:“可我不想看你这般煎熬。”

“不行,不行。”他轻轻拉开她的柔荑,捻过她手腕按在软枕上。“你仍……待字闺中……”

他竭力隐忍着,喑哑的声音支离破碎。

“我……尚未给你一个名分……不想委屈了你……”

“其实,这些东西,我不在意的,”她抬起眼帘,羞赧却又无比认真,一字字道:“或许我们可以,试上一试?”

祁念笑看着她,漆黑的瞳仁迷离散乱。他埋首于她颈窝,依恋般挨蹭着,万般地纠结与不舍。

他自知他祁念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有着太多阴暗自私的念头,他对她存有企图,觊觎良久。什么知节守礼、温润高洁?还不都是对外的伪装,是他用惯了的面具。

与她相识、相知、相倚靠,一切如梦似幻,美好得令他患得患失,祁念笑根本做不到发乎情、止乎礼。

清白,名节,这些被世俗加注在女子身上的桎梏,祁寒从不在意,甚至常对那些教条鄙夷批判。而她若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便是孤注一掷,敢爱敢恨,千山都难拦,万水亦难阻。

但,就算是这样,即便是这样。

难道说,他可以仗着她的偏爱,仗着她义无反顾,仗着她不同流俗,没有三书六礼,也没有十里红妆,仅因欲望所趋,便守不住规矩,对她行此不轨之事?

他怎能对她行此不轨之事?

纵他卑劣如斯,也绝不能借着相爱的名义伤害她。

思虑至此,祁念笑猝然抬首,飞快地拽过被衾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双臂撑在她两肩外,他不再触碰她分毫。

“无妨,”眸中暗流涌动,他佯装镇定般,对她浅笑道:“就,就留到我们大婚时,洞房花烛夜,可好?”

若不是他凌乱急促的一呼一吸,若不是他满面荡漾起的滚烫红晕,若不是他周身如烙铁般的温度与僵硬,祁寒恐怕当真以为他此刻方寸不乱,冷静自持。

“那,你可一定要来娶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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