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脂记(27)

季鸿转顾赵绥绥:“四个人里有三个都取过了,赵小姐也取一个。”

“我?”赵绥绥思索须臾,“我取静园。”

“三个对一个。”季鸿道,“看来非叫此名不可了。”

“且慢。”沈溟沐望着赵绥绥,“我想到了更好的。”

“哦?”

笔触饱蘸香墨,一撇一提,书下一字。

“绥?”

“绥园?”

“太子意下如何?”

“绥有平安、安好之意,又俱舒缓貌,且不落俗套,是个好字。”

然还得争取班雀意见:“小雀儿觉得如何?”

班雀亦觉此字好,唯一不满意的是自己心上人的园子用自己好姐妹的名字命名多多少少有些奇奇怪怪。

赵绥绥也瞧出来了,建议说:“何不叫雀园,在园里多养些莺啊雀的,太子的名字不也含有飞禽吗?”

班雀偷瞄太子。

季鸿意甚踌躇,雀园听起来像个鸟园……

沈溟沐苦笑:“你们也别为难了,容我再改个字。”

提起湖笔,挥就一字。

季鸿看后,笑道:“两位小姐且来看看,此字如何?”

赵绥绥班雀一同趋前观看。

“随园?”二女不约而同启唇念来。

“如何?”

“我觉得很好。”

“我也没有问题。”班雀说。

“就这么定了,此园今后称随园。”

17.麝香

车厢里,赵绥绥问班雀:“和太子和好了?”

“算和好了。”

“沈大人的事,太子不追究你了?”

“他敢再追究!”班雀声音陡然拔高,下一秒恢复如常,“说起这个,你和沈溟沐怎么走到一起了,还同进同出?”

“哪有同进同出?”

“你们在园子里有说有笑,给多少人看见,你当我耳朵聋听不见?”

赵绥绥于是道:“沈大人深受流言困扰,恳请我和他同走一段路,击碎那些流言。”

“那是流言吗?那是从你祖母嘴里说出来的话赵绥绥!你纵是心善,不跟他计较,可也犯不着替仇人洗清,傻不傻?”

“玄都观与百花山两次,多承沈大人照拂,他有所请,我焉能拒绝?”赵绥绥没有说出来的是她对沈溟沐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非因爱慕,而是一种根植于身体深处的情感,仿佛已经存在多年。

“你倒是懂得知恩图报。”班雀嘲讽。

赵绥绥性子虽软,也不是没脾气,当下回了一嘴:“知恩图报的确是我的优良品质。”

恰逢马车行驶到班府门口,班雀冷哼一声,招呼也不打一声蹦下去,径自回府。

翌日是个阴天,天色灰蒙蒙,行将落雨的架势。赵绥绥捧腮坐于窗前,昨晚睡觉前明明想好了,今日又犯起了踌躇。

小狐仿佛能读懂她的心思,从旁建议道:“小姐想去就去嘛,我和锦豹儿陪着你。”

“你知道我想去哪就叫我去?”

“小姐的心事岂能瞒过我?”小狐窃笑,抓过赵绥绥的手,一笔一划写下一个“ʟᴇxɪ沈”字。

“讨厌!”赵绥绥缩回手。

没矜持上一会儿,巴巴地赶着问:“真的可以去吗?”

不等小狐开口,锦豹儿插进来一嘴,“小姐甭听她的,她居心不良。”

“我哪里居心不良?”小狐不服气。

“你劝小姐见沈大人就是居心不良。”向赵绥绥告状,“小姐还不知道吧,小狐这阵子正害相思呢,是日也思夜也想——”

没等锦豹儿说完,小狐跳脚,“小蹄子,看我不拧你嘴巴!”

赵绥绥犹自云里雾里,“日思夜想谁?沈大人吗?”

这一来二女也不打闹了,齐齐笑弯了腰。

“哎哟,我不行了,小姐,你害我笑的肚子疼。”

小狐亦捧腹:“小姐,我伺候你这么多年你该了解我,我是那眼高于顶的人吗?沈大人什么身份,也是我能惦记的?”

“傻小姐,小狐看上的是庆风!”

赵绥绥后知后觉,“难怪每次见沈大人,你和庆风总不见踪影。也好,走吧,我带你去见庆风。”

“小姐想见沈大人干嘛拿我作筏子?”

“嘴巴还硬!小姐,咱不去了,急死她。”

赵绥绥笑道:“快别打趣她了,你瞧她脸红的。”

“像只大柿子!”锦豹儿凑过脸,专在小狐耳边嚷。

被小狐无情地弹了个脑瓜崩儿。

有锦豹儿小狐打掩护,老夫人只当赵绥绥又去班府玩了。出门后,从外面雇一顶轿子,小轿颤颤悠悠,行不到半个时辰,停在沈宅前。

赵绥绥下轿,头顶的天空愈发阴沉了,却不见半点落雨的意思。

小狐叩响门环,灰衣鹤发的老仆开门,直说赵小姐请进。

赵绥绥奇道:“上次来并未见过老伯,老伯怎知我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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