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识趣，自己把杯子里的可乐换成了白酒。
唐栎偷偷冲他嘀咕，“你行不行？”
他印象里，方恒酒量可差可差了。
方恒倒没这种自觉，“见机行事吧。”
两个人被领到了校领导的桌前，方恒一抬头，正对面站的就是陆起哲。
隔着一个桌子，方恒站在表演系主任这，陆起哲则站在播音系主任的后面。
毕业的时候，两个人还是站在一块的，不止毕业，前几年他们两还一起回过一次校，给配音班的学弟们做指导。
人生可真有意思。
他以前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跟陆起哲这么形同陌路，短短一步之遥的距离，再也跨不过去了。
隔着人群，陆起哲看他的眼神里暗含着担忧，这意思是：少喝点。
胃不好、酒量差的人，少喝点。
方恒举着杯子对他遥遥一笑，权当意会了，然后便不再看他。
手机收到了一条新信息，牧阳给他发来了一张图片，是一轮漂亮的月亮。
月亮下的街景和建筑他都很熟悉，学校这一片，几乎没有他陌生的地方。
牧阳果然没回去，就在这附近，等着他。
果然。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第36章 还不告白吗
校庆之后的几天，方恒一直在忙手里的一部网播短剧，等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跟牧阳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牧阳似乎也在忙，他上一个朋友圈发的还是凌晨一点出棚的照片。
不知道在录什么这么辛苦。
晚点七点，方恒把手头的工作结了之后，跟米米两个人坐在棚里规划下周的安排，突然忍不住问，“恋爱大师，问你个问题：如果一个人显而易见很喜欢你，但就是不跟你说，他喜欢你，是什么原因呢？”
米米正把打印出来的一叠剧本装订起来，头都不抬一下，“他还没告白啊？”
方恒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透气，蝉鸣声又传了起来。
是他太着急了吗？
六月认识的，现在才八月，不过短短两个月时间。
要确定一段关系的话，两个月的时间确实太短了——他不应该着急的。
尽管如此，他盯着沉沉的夜幕出神，心里还是在想……
时间短又怎么样呢？何况两个月的时间也不短了。
米米放下剧本，盯着面前心事重重的人，实在想不通——她一个单身狗每天都过得这么快乐，被大型犬喜欢着的人，居然还每天愁眉苦脸的。
她试图谆谆教导，“要不然你去告白吧？你年纪大。”
方恒冷笑一声。
米米：Boss，斯米马赛……
虽说不能得罪老板，但也不能太惯着他，米米往沙发上一坐，问说，“你过人家暗示了吗？他知道自己要是说了喜欢你，就一定不会被拒绝吗？”
方恒合理推想，“当然。”
可是让一个二十几年都母胎单身的人领会到，自己需要对喜欢的人告白……
是不是有点难啊？
“对了，来点更直接的暗示吧！”米米掏出手机，在自己的书单里翻翻找找，“告白的话，一般都是需要氛围到位才行，充满恋爱元素的氛围——比如海滩看落日、迪士尼看烟花、摩天轮看星星！”
方恒实在忍不住吐槽，“这都是少女漫的内容吧？”
“确实。耽美漫口味更重一点，比如说，捆绑、禁忌、强上——”米米正说到兴头上，对上了自家老板和善的眼神，立刻收声，不过该说还是得说，“……实在不行你就认了吧？谁先忍不住谁告白，谁让你忍不住呢。”
方恒于是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不如找个时间，跟牧阳说喜欢他吧？
周六就是好时间。
雨素找了他们两，说前面几集放出去之后的反响不错，趁着最后一集还没上，平台想出一集幕后特辑，除了正常的幕后花絮之外，还要补录几段类似FT的访谈。
方恒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一进门就直截了当地问了，“CP向的？”
“一点点吧，我会注意尺度的！”雨素坐在椅子上，抱着手臂向他示意乖巧备稿的牧阳，“牧阳都没意见，你不要仗着自己有点资历就耍大牌，正常访谈都不录。”
“怎么会呢，有意见我就不来了。”方恒跟牧阳打了声招呼，牧阳就立刻从包里给他拿了保温杯。雨素一贯不爱吃狗粮，狠狠地“嘁”了一声，权当没看见。
今天是不知道喝什么？方恒有点期待。
等进了棚把保温杯盖子一揭，才发现是绿豆汤。
牧阳说，“我前天去录音的时候，棚里有个老师中暑了。好像是因为一直录些大喊大叫的词，把自己喊缺氧了不说，天气又热，直接在棚里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