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确实在舌下压了片番邦进贡来的香叶,薄薄一片,大约两个拇指盖大小,此叶名叫“谜罗”,功效不仅催人动情,含久了更能教人心神迷乱,实乃贵族沉沦于欲望的珍品。
而这片叶子他已含一下午了。
未动情时尚无感觉,可一旦上脑便显示出它的威力来。萧启眼前已略微有些模糊:“珠碧。”
萧启此时停了一切动作,开了口,语调却冷冰冰的。
珠碧难耐地唤一声:“爷……”
“今日本王不想听见你讲一句话,所以你最好把嘴闭紧了,明白吗?”
这人的确又发疯了,他总能想出一堆花样变着法儿来折磨人。
珠碧咬着唇,点了点头。
可他的手段又岂是单单靠忍就可以忍得住的。
不多时,珠碧疼得意识模糊,终还是将那警告抛诸脑后,痛极了扒着他的背哭着讨饶:“王爷——求您怜惜……”
那谜罗叶的药劲已渐渐散发,珠碧这样一喊,生生打乱了萧启的好事。
珠碧只觉眼前一道光闪过——
啪——
狠狠一巴掌盖到湿润的脸上,嘴角立马就裂了。
不理会珠碧的惨呼,接二连三的巴掌左右开弓盖下来,霎时便肿了。
珠碧愣在原地,错愕地呼了一声:“爷……”
又是一巴掌。
珠碧捂着脸再不敢开口了。
萧启的语气冷如生铁:“你看,非要讨打。本来不想打你,你偏要犯贱。”
嘴里的血带着铁锈味,身下剧痛,心却整截儿都凉了。
浑浑噩噩间,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右耳忽觉一股滚烫的气息,随即是痒,萧启竟贴上了他的耳朵,低笑了一声:“谢寻,谢太傅——怎么样啊?萧铭那短命鬼有这么玩过你么?”
萧启硬如铁楔的虎口死死掐住珠碧瘦细的身体,掐的上头青紫一片:“哈——你不说本王也知道,萧铭那短命鬼怎可能像本王一样把你弄成这副模样……”
珠碧闻言浑身一震。
那一瞬间他一切都明白了,为甚么今日他要差小厮送套男服来勒令自己穿,为甚么衣物上那股极名贵的熏香会那般似曾相识,为甚么方才呻吟他不管,说一句话却换来一顿巴掌。
今日的场子,原来他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替身。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这是个没人性的令人发指的炮灰攻,非正牌攻
第3章 替身而已
替的那人姓谢名寻,表字谨之,当今朝廷年轻的百官首辅,少年天子帝师。
先帝萧铭尚为太子时谢寻时任太子伴读,与先帝同窗近二十载,情谊甚笃。
萧铭的母亲是地位崇荣的中宫皇后,他是皇后最宠爱的独子,又是老一,所以他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储君,在一众皇子中横着走。
在这样的环境中的长大,少年时难免趾高气昂地,对着一众庶出的弟弟昂起高高的头颅,愿意巴结他的且母族名望还算不错的,便当他的小跟班。
但这些跟班太过于谄媚,围在他身边阿谀奉承让他厌烦。
他最喜欢谢阁老家的小公子了,长得白白净净地,就像他最爱吃的那道名叫白玉豆包的点心,白白的软软的香香的,乖得不得了。
萧铭六岁那年的中秋宴,谢阁老携夫人与大儿子谢寻,小儿子谢导赴宴,萧铭第一眼就深深被谢阁老家的大儿子谢寻迷住了,他白白软软的手拿了一只白玉豆包,咬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可爱得把人心都要化了。
那日宴后,萧铭便向父皇讨要谢寻给自己当伴读,撒泼打滚死乞白赖,无所不用其极,终于如愿得到他。之后的日子,他们同窗学习,同桌吃饭,甚至夜深了还要睡在一起。
一个是未来新帝,一个是名相辈出的谢家嫡长公子,在任何人看来,他们珠联璧合,若干年后,必为国之坚壁。
可皇帝刚登基的那几年喜欢处处留情,即便六宫美女如云也不够满足他的,他宠幸了一名身份卑贱但姿容甚佳的洗脚婢,罪恶的种子生根发芽,十月后,萧启来到了人世。
这个世上,有尊便有卑,有从者如云的萧铭,就有不被所有人尊重的洗脚婢之子萧启。
萧启小了萧铭两岁,不论出身如何,好歹也是皇脉,身上流着皇帝的血。等到了蒙学的年纪,一脚被皇帝踢进了太学院,与太子为首的一众皇子、伴读一起读书,因身份卑贱,只能坐在最角落里。
其余皇子、伴读的家族再不起眼也是个中央官员,萧启有甚么呢?他不过就是皇帝一时糊涂犯错遗留下的种子,他的母亲只是个日日为皇帝洗脚倒龙香的仆婢,谁会看得起他呢?
年少不懂事,萧铭十分看不惯这个弟弟,对他非打即骂,老大都这样对他,其余的皇子、伴读,哪个还敢对他有好脸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