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事实让我失落。
我还能说什么,许流齐就是人中败类!我就是入土了也要把这话带到坟墓里。
他有什么好,值得柳梦去生气。
“他送你花的钱是同别人借的,顶三顿饭钱,没把你捞到手,他觉得很亏。”
心意无法同物质作衡量。这男人三言两语,就将这番心意同三天饭钱划上等号。
“所以,他一点都不好。”
柳梦从窗沿上起来,抱臂倚在窗框边。
“我接触的比你久,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秉性?”
眼睛相当专注看着我,让我的狼狈无处躲藏。这意思这神态,等同于:我需要你个丫头片子来提醒吗?
我一时无话,执着于望她,试图从对视中找回一点勇气,结果柳梦又幽幽道:“红眼小兔子,看我看得这么哀怨。”
“……”
我必须要说,我是被冷风吹的。
对视还要被打趣嘲笑,索性垂眼不再看她,决定破罐破摔。
“你要是嫌我多管闲事,那就……”
“就什么?”
没想好,我可能有一种面对柳梦的失智,找不到任何放狠话的方式。
见我迟迟不回答,她直起身子,拍拍肩膀沾到的一点灰。
而后说了句我没理解的话。
“叹铃,你没明白,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我尚未作反应,柳梦突然合上半扇窗,朝我挥了挥手,是要离开的意思。“没想好,那我来教你。”
神色更是轻松散漫。
窗缝快要消失之际,她答。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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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至于柳梦生气原因,静待下回分解(QAQ我是说晚上还有一更的意思
第19章 融化糖山楂
柳梦留下这句话的当晚,我先是在前半夜失眠,而后做梦喘不过气,缓缓溺死在水河里,致使我猛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气。
不过也的确。柳梦说的话和扼住我喉咙没两样。
窗缝彻底合上后,我静坐在书桌前,处于一种僵滞的状态,很长时间没有缓过来。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被绝交”,始作俑者还是一向温柔如水的柳梦。
呼吸频率过于急,险些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再严重点怕是要被奶奶连夜送到医院。不行,她正睡得很香,在差点背过气时,我赶紧捂住嘴调整,好一会,呼吸才算回归正常。
我出了一头的冷汗,失魂落魄躺回床铺里本就零星困意,这下全消失无影,只能望着天花板发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梦想听的是什么?她到底为什么会生气。我究竟哪里做错了……是和许流齐搭话吗?还是说了许流齐的坏话?可她又说不是,那问题就不在这个人身上。
她喊的是我的名字。
她想听的难道是我的事?我一天还能干什么出格的事……
就这一瞬间的自省,我霎时醒悟。
坏了。
还真有。
我去了天上人间,我十九岁人生里干过的最出格的事。
我被自己的侥幸欺骗了,一心只当柳梦不知情。
她一定是不想我去到天上人间去看她,就像她鲜少分享过自己的事,只字未提自己的工作和个人生活。
所以气我的贸然,还有欺瞒。
——
断掉的缘分要由我亲手续上。
我不想错失柳梦这个朋友,她待我如此好,我不愿情分就此止步。
第二天,我去到近观音庙巷口向众人打听柳梦的家,但这边的人要么摆手说不知道,要么一听是柳梦就绕道走,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在城里打工,往返于城与村,别说柳梦了,旁边邻居是哪位都难认出来。
我无功而返。
第三天,我决定在巷口蹲守,盼着能像那天那样,一个不经意,柳梦就出现在我身后。
但我还是没能等到。
接下来的第四天、第五天……我从傍晚等到夜深,等到每次回家奶奶都要数落我一顿。
但整整一个星期过去,我都没有见到柳梦,她就像故意不出现一样。
第十天时,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那晚我还是在巷口等了很久,等到别人家飘来饭香味,我才不情不愿挪脚,准备折返回家,再不按时回奶奶真要不让我出门了。
然而就在我拐过曾经的小路时,那家泡泡馄饨的奶奶正支着摊子,坐在边上看报纸。
我心一喜,平日里是没见到她的。怀着一丝希望,我问了她知不知道柳梦的家在哪。
“知道呀,找她有事吗?”
她说知道的那一瞬间,我差点眼泪都要流下来。
我尽量不让自己反应过度,但一开口,连我都听出话音发颤:“嗯,有很急很急的事,但我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