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事已至此,我与崔管事断了就是。”
崔筠见不得青溪缩在两个女人的后面,声音凌厉了许多:“青溪,有什么话就说,畏畏缩缩不像话!”
青溪这才说:“娘子,小的想与夕岚和离,此事是小的做错在先,要如何罚小的都认了。”
崔筠看向夕岚:“你想与他和离吗?”
夕岚咬了咬牙:“我也不稀罕他,不是离了他就不能活。”
崔筠没问林春,说:“如此,那我便做主让你们和离了。此事是青溪有错,因而你们成婚这么多年的积蓄,需要分八成给夕岚做补偿,可有异议?”
青溪和夕岚都没有异议。
“你们这婚事是先母定下的,青溪你不珍惜,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因此我还要罚你接下来半年,月钱减半。”
青溪也认罚了。
至于林春,崔筠要收回那几亩田,以示惩戒。
但考虑到她的处境,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给了她另一条出路——或去果林打理林子、饲养家禽和猪羊,或去造纸作坊学抄纸,或在杂院当粗使婆子,或去织房纺布……每个月都可得一千钱。
甚至她可以什么都不选,自谋出路。
往后不管她是要嫁给青溪还是真的跟青溪断了,崔筠都不会再干涉。
林春选择去打理果林及饲养鸡鸭猪羊。
崔筠处理完他们的事,让青溪跟林春先出去。
张棹歌知道她有话要与夕岚说,便去场上盯着部曲奴婢训练了。
傍晚,张棹歌回来没看到夕岚的身影,问:“夕岚过去汝州城了?”
崔筠说:“嗯。她此番过去带了不少纸张和佛经,所以今夜先在县城歇脚,明天就能早点到汝州城了。”
张棹歌走到崔筠的面前,趴在案桌上抬手替她抚平了眉头,说:“这桩事解决了,不应该是皆大欢喜吗?怎么愁眉不展的样子?”
崔筠借势握住她的手,问:“棹歌,未来我们会不会也像青溪与夕岚那般,过了最初的激情,便只剩一地鸡毛?”
张棹歌一愣,明白过来,是青溪和夕岚的离婚让崔筠产生了不安的情绪。
古往今来都是相爱容易相守难,更何况她们之间都是女子,所要面对的难关又岂止时间和外界的诱惑?
张棹歌问:“七娘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你敷衍我。”
“……没啊。”
“你知道我不可能回答没信心,可我若回答有信心,便显得我先前的问题很傻,这不是敷衍是什么?”
“那我若说我们的未来不会步青溪与夕岚的后尘,你是不是还会追问为什么这么信誓旦旦?”
崔筠:“……”
居然被张棹歌预判了。
但是没关系,她还有说辞:“你看,你就是说不出为什么,所以才找话敷衍我。”
张棹歌好气又好笑:“说到底我们为什么要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忧虑而吵架啊?”
“我向来讲理,是你认为我在跟你吵。”
张棹歌:“……”
她缴械投降:“行,我不占理,说说你故意跟我演这一出,想让我做什么吧?”
崔筠的眉梢一扬,一改刚才纠缠不休的模样,说:“我想要你。”
第79章 热销
用自己的身体来安抚崔筠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况且床笫之事自然该有来有往,这样才有利于妻妻生活的长远发展。
张棹歌望着她,吃吃地笑了声:“那今夜我是你的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撬动了压在崔筠心头的千斤石, 她尝到了心潮澎湃、血脉偾张的滋味。
情话果真是最好的前戏,尤其是张棹歌这少有的姿态, 叫人神魂颠倒。
在张棹歌付出血的代价后, 崔筠对未来的忧患意识总算是打消了。
尽管张棹歌不需要,但崔筠还是内疚地给她放了一天假,并暗下决定, 一定要多练, 只要熟练了,就不会因为技艺生疏而叫张棹歌有苦难言了。
张棹歌心头倒是没什么苦, 她还安慰崔筠这都是甜蜜的负担。
崔筠原想就这个“负担”跟她掰扯清楚,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便让这事翻篇了。
……
青溪与夕岚和离的事并没有外传,只不过青溪搬到另一个院子居住的事瞒不住别人,于是就有了许多猜测,但碍于他的身份, 没有人敢跑到他面前来说三道四。
林春在冬训中没能撑过第三次考核被淘汰了, 好在她有了新的活计,不用再担心接下来的日子一顿饱一顿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