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衣衫上了床,崔筠看到张棹歌有些僵直的背影,问:“棹歌何时对冰鉴如此感兴趣了?”
张棹歌转头看她。
油灯的光从不远处照过来,额上沁着一层薄汗的崔筠只穿着诃子与小衣,手上团扇轻摇,张棹歌的心就跟那纱帐一样,被轻风拂动。
过去将几盏油灯的灯芯剪掉,屋内瞬间陷入昏暗。
崔筠借着朦胧月色,看到张棹歌在宽衣。
她不知怎的,脸颊滚烫起来,如同她心口的温度。
张棹歌穿着T恤和短裤上床,俩人各自躺下后,中间仿佛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突如其来的夜风,拨弄响了屋檐下挂着的占风铎。
这个占风铎是崔筠不小心摔碎了孟甲岁送的瓷器后,张棹歌用瓷片做的,因此发出来的声响十分清凉脆响,一下子就驱散了夏夜带来的闷热。
也让张棹歌的灵台清明了许多,不再想东想西。
她问:“宿雨主动回来,你其实是高兴的吧?毕竟你说过宿雨的心不在这里的话,你留她也没用,既然她主动回来,说明她的心还是在这里的,你自然就有理由留下她了。”
崔筠说:“我只是担心二哥那边察觉到异常。而且我跟她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背叛我的,背叛了就是背叛了,那十八年的情谊就此了断。”
她顿了下,不知不觉变得有点在意张棹歌对自己的看法:“棹歌会觉得我绝情吗?”
“你的处理方法很理智,但又有人情味。不铁石心肠,也不过分仁慈。”张棹歌说,“而且,我不在意你做的是对是错,只要你的心情不受影响,或者能从悲伤愤怒的负面情绪里走出来就行。”
“棹歌若是有孩子,必定会把孩子给娇宠坏的吧?”
张棹歌心想:崔筠这是已经开始考虑孩子的教育问题了?果然,她是想要一个孩子的。
或许等崔筠靠着造纸术与印刷术在汝州站稳脚跟,又有了跟崔家叫板和对抗的能力,她们和离的那一天也就到来了。
崔筠发现张棹歌面对自己的试探并无反应,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她很难想象张棹歌嫁人生子后教养孩子的画面,但总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阻拦张棹歌走想走的路。
可是好不甘啊!
想到这里,她郁闷地大力摇起团扇。
张棹歌回过神,问:“是不是里边太热了,你不习惯,要不还是睡外边来?”
“……没有。”崔筠放下团扇。
摇这么久,手臂好累。
“那我帮你摇扇。我现在还没有睡意,等你睡着了我再睡。”张棹歌伸手去摸崔筠的团扇,不出意料摸到了她的手。
崔筠忽然朝张棹歌这边翻了个身侧躺着,她们中间的楚河汉界立马随着这个动作而消失。
下一秒,张棹歌的T恤被崔筠轻轻拽住研究起来:“棹歌穿的衣衫真特别,像圆领袍又找不到襟钮和开襟处,袖子也是短的。”
张棹歌早就想好措辞:“我特意叫人缝制的,不用襟钮,直接一套就穿上。”
崔筠又问:“棹歌如此怕热,为何还要穿这么多睡觉呢?若我没记错,棹歌里面还有一件诃子吧?”
张棹歌:“……”
再脱就剩一件裹胸了!
突然,她的身子一僵。
脑中警铃大作:等一下,研究T恤就好了,为什么突然研究到那里去了啊?!
“瞧,棹歌的汗都将诃子沾湿了。”崔筠的话音在张棹歌的耳边响起。
第55章 乞巧
张棹歌的呼吸一滞, 大脑仿佛陷入了缺氧的状态,只能勉强运转:“我这不是诃子,是裹胸。穿这件改良的衣衫也是为了隐藏身份。”
闻言, 崔筠心生怜惜:“长久勒着不闷吗?”
“还好。”毕竟是系统出品的,不会给身体造成什么负担。
“夜里房中只有我们二人, 往后你便解了它睡吧。”崔筠从自己的经验出发, 嘀咕,“尤其是来月事的前两日,本就不适, 被它缠裹岂不更难受?”
张棹歌问:“你来月事前, 那儿很难受吗?”
她下意识思考崔筠是不是乳腺增生。
崔筠小小年纪却经历了诸多波折,吃过不少苦头, 性格也有些内耗。心中郁结久而不散很容易乳腺增生,可能会逐渐变成结节,等再过二十几年会恶化为乳腺癌。
没有科技的手段去治疗癌症,只能从现在开始预防。
张棹歌瞬间切换医学健康科普脑,开始给崔筠上课,教她每天按摩,保持好心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