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75)

“每次来也只让姐姐作陪,可见是真心喜欢姐姐。”

前头的院里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

上京入冬后下的第一场雪,总是让人格外兴奋,席间酒喝到一半,一群公子哥便非要搂着美人出来瞧瞧。手在外头冻得凉了便放美人胸口暖暖。

翠珠长叹了口气,身子靠在了廊下的柱子上,抬头望着上方的琉璃灯盏,满脸的愁容,“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离开这的一天……”

“我这两日总觉得提不上力气,夜里咳嗽的厉害。”

翠珠渐渐红了眼眶,开始低泣起来。

她梗咽地说:“你知道吗……桂襄妹妹死了。听说是染了脏病死的,姑姑让人用席子一卷就给丢到荒郊野外喂野狗了。”

“那天早晨我碰巧看到了,她没穿一件衣裳,身上没一块好地方。”翠珠的声音发颤,她说:“我亲眼看到的,她明明还有气儿。我真怕我以后也落得这个下场……”

绛珠动了动唇,但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勾栏院里的姑娘,客人动辄打骂羞辱,不把她们当人看。有点才艺姿色的一开始都是卖艺不卖身,后来年华逝去容颜变老,鸨儿就会逼着她们卖皮肉。

翠珠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用帕子擦了擦脸。

绛珠见她恢复如常便端起火盆走了,雪地里留了一串脚印。

上了阁楼之后,她小心推开了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屋里点着安神香,雕花木窗下的软榻上正卧着一个男子,手支着头,身上盖着红色金丝线的锦被。

“什么时辰了?”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吵醒公子了吗?”

“我没睡着。”萧荧睁开眼睛,修长的手指推开窗,几多零星的雪花飘了进来。风吹动着他的发丝,歌舞声从前院的大厅传来,他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亥时了。”绛珠将炭火往他跟前推了推,自己坐在木凳上剥着盘子里的花生。暗红的碎屑飘落到火盆里,燃起起淡淡的青烟。

萧荧坐直了身体,眼睛却看到了挂在木架上的玄色外袍。

他垂下眸一言不发,屋里安静得只剩下绛珠剥花生壳的声音。

很久后他才淡淡道:“绛珠,你想离开上京吗?”

绛珠剥壳的手一顿,抬眼看着他。

萧荧神色冷淡,唇色苍白抿成一线。

绛珠是罪臣之女,当年魏家一事牵连到了她的父亲,府上男丁全部斩首示众,而女人就入了奴籍。

在发配到军营为妓的途中,露宿在野外的时候来了狼群。为防止他们逃跑,便用锁链锁在树上。

她三岁的妹妹被狼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而她被萧荧救下后便一直潜伏在这楼里暗中打探消息。

现在萧荧却突然问她想不想离开。

绛珠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从来不敢去看。

除了探听情报以外,萧荧来这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反反复复听着那一首曲子。

周身笼罩着疏离的气息,哪怕你与他说再多的话,相处再久,好像永远都离他特别特别遥远。

“公子刚刚听见我们说话了?”

“听到两句。”萧荧道。

“翠珠这两日染了风寒,人在病中容易胡思乱想,便多抱怨了几句。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她微微笑了一下,又道:“绛珠早就不在意生死了。”

风江渡口的码头上挂着一排灯笼映在江面,那停了几艘商船,船工来来往往,将挨个封箱抬上船。

腰间配着钢刀的卫兵牵着犬站在渡口处。是查验商船的守卫驻军。

码头上对接货品的中年男人,他身子干瘦,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驻军总督拔出腰间的佩剑往那麻袋里随意戳了戳,问道:“这些货物还是和平常一样?”

中年男人面不改色忙应道:“一样的一样的,都是些香料药材。”

驻军总督打开了贴着封条的木盒子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冲了出来。

他将盒子合上放回原处,确认无异后便吩咐了放行。

中年男人拱了拱手,笑着说:“大冷天的,各位都辛苦了。”说着便从袖里掏出几张银票塞了过去,“一点子心意,请哥几个喝酒暖暖。”

来往走动,人情世故少不得打点,驻军推脱一番后便自然的将银票接了过来。

泼墨般的夜色里遥遥传来几声犬吠伴随着铃铛的轻响。

北风萧瑟,来来回回地刮着,好似恶鬼呜咽。几人往那漫天飘零的雪中望去。黑沉沉的一片,一点灯光都看不见更别说人了。

众人心里正泛起了嘀咕。

早就听闻这片爱闹鬼,每逢中元节的时候连商船都停了,整个渡口不见一人,只有几盏纸糊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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