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认真地说了好长一句话,
“哥哥,不坏,我也会,喜欢,哥哥。”
本来心事重重的人,被逗笑了,
霍南洲认真地告诉他,“我爱你,比你喜欢我,要多很多。”
“我的余生朝夕都只为你。”
挺拔的身影,走出了他的房间,没有回头。
一股惴惴不安涌上辛染的心头,他颤抖着睫毛,垂眼看手里的那只表,有着充满岁月痕迹的玻璃面。
乌黑的瞳孔紧缩了下,视线顿在这只表上,他将表从盒子里拿出来,对着窗外的阳光。
好……眼熟。
秒针不断在转动,滴答滴答,瞳孔有那么一瞬清明,奇怪的碎片涌进他的脑中。
曾经,或许,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只表。那个人的家族,世代相传的一只表。
那个人……好像也跟他谈过时间,可是那些话,在一片黑暗中,没有让他听清,就消散了。
辛染捏紧了手里滴答滴答的表,他的另一只手撑在床沿,唇瓣有些苍白。
楼下传来汽车的发动声。
辛染连忙下床,等他跑到窗边时候,看到的只有那辆车的小点,最终连马路上的那个点也没有了。
那辆车的离开,没有引起别墅里任何人的注意,仆人们只以为大少爷回公司处理事情了。
他沉默地贴在玻璃窗边,窗帘拂着他的身子,遮遮掩掩。
再低头看手中的表时,刚刚差点就被捕捉到的东西,已经完全被遗忘了,乌黑的瞳孔再次懵懂而迷茫了起来。
*
今天是一周一次辛父回来的日子,但因为仆人们汇报大少爷去了公司,所以早餐只有辛父和辛染。
厨房的仆人端来饮品,杯子里面装着鲜榨的橙汁,尤其像当初那杯橘汁香槟酒。
杯子被放在了辛染手边,他抗拒地躲闪了下,陈姨哄着他喝果汁,他也不配合。
辛父停下了刀叉,深陷的眼睛看向了仆从,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陈姨开口道:“可能是没睡好,今天叫我们染染的时候,确实好像还没睡饱的样子。”
“吃完去睡觉。”
辛父对于自己的孩子放下了居高临下的态度,他摸了摸辛染柔软的头发,非常怜惜自己这个傻孩子。
“不要……”
一直很乖顺的小孩,坚决地摇头,紧紧抓着椅子,似乎生怕被人抱起来。
“不要耍小性子。”
辛父短粗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脸蛋,上面戴着老旧的戒指。
小白痴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一声不吭地只是哭,也不肯从椅子上下来。
辛父常年皱眉留下的皱纹,在眉间呈现两条沟壑,他叫来了厨房的仆人,带着强硬地语气
“昨天喝了什么?”
“回老爷,是橙汁。但昨天的杯子边沿有些碎,”仆从有些胆怯地嗫嚅着,
“今天换了个新杯子,是小少爷上次想喝的装香槟的杯子,厨房以为小少爷会喜欢这个杯子。”
“酒?”
“是,不过大少爷没允许。”
陈姨有些疑惑,“可那天,小少爷被大少爷抱回去的时候,似是有些醉了。”
坐在那的一家之主,本就天生下垂的嘴角越发不好惹地耷下,
在老宅说一不二的中年人,沉声喝令,“下去。”
仆人们战战兢兢地退下。
“去你哥哥的房间睡?”
深凹在面中的双眸,深不可测,即使是在白天,也令人读不懂里面的揣测。
椅子上的人直摇头,显然是非常抗拒,不肯说话只是不停掉眼泪。
辛父脑中有了触目惊心的猜测,他伸手颤抖着解开辛染的第一颗扣子。
结果他唯一的儿子,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吭声,眼泪不断滚落就是说不出话。
他的孩子,小时候又聋又哑,说不清话,长大了也什么都不知道,才刚成年的,他的孩子……
辛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通家庭医生的电话,让对方迅速滚过来的。
他想起,当初他教导那个畜生,还提醒过他,
“别让外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现在回忆起来简直是个笑话,他挑的人,真是学到家了,竟敢对他的儿子起肮脏的欲念。
“霍南洲呢!”
震怒的老雄狮喊来管家,势必要处死那个小畜生,房间里的医生还在给他可怜的儿子做检查。
管家拨通了公司的电话,他面色凝重地回复老爷,
“霍少爷……不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