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
辛父咬牙启齿,气得两颊垂下的肉都在抖动,毫不留情地掐着别墅管家的喉咙,
“一群废物。”
别墅的保镖、仆人,甚至是跟了他半辈子的管家,一个个都不能照顾好他的孩子。
医生的检查报告是在当天晚上出来,送到辛父的书房的。
几个打扫的仆人,在傍晚听到家主在书房,破口大骂。
一向沉默寡言的老爷,第一次爆发,牙齿咬得咯咯响,一条深深的皱纹从他紧咬的嘴唇,气势汹汹地涌出来。
“这个畜生!”
他两手发颤,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无法遏制的怒火。
一头被激怒的老雄狮,本就严重的烟嗓,现在说话都像在爆炸冒烟。
*
霍南洲离开的风声,本是掩的极好,却从外面传了出去,还特地出了新闻报道
新闻标题:“养父养子反目成仇,辛氏后继无人”
辛父一边处理着因为舆论而下跌的股价,一边以雷霆的手段处理掉公司几头蠢蠢欲动的鬣狗。
这几日,辛父在家时,仆人们生怕说错了什么,但四下都明令禁止提有关霍少爷的事。
只要提到一点相关,那老爷绝对会怒不可遏地让人滚蛋。
自从霍南洲走了后,陈姨又重新接手了辛染的事情。
而与霍南洲亲近的小少爷,在大少爷离开后,却没有哭过。平常一点小事就会落泪的人,这次却没有哭。
辛染垂着眼眸被陈姨带着出去透透气。
他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伤心的神态,就在陈姨也以为小少爷这么傻,可能还不知道霍南洲离开的事情。
但在往回走的路上,他停下了脚步,别墅的路边新栽了黄色蔷薇,
泥土捧住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土地的颜色不断加深。
辛染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浑身颤抖,因为那片蔷薇,想到了一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姨刚想抱住他,小少爷却转身往回跑了,一直跑到大门,也出不去。
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握着冰冷的金属栏杆,两腮哭得通红,泪水蒙住了他透亮的瞳孔。
粗粝的栏杆磨着他的手心,外面没有一辆车经过,更没有现在能回来的人。
白软的手一路下滑,连带着人跪在了门边,泪水还在不停滚落。
一双水润的眼眸噙满了水珠,不断从雪腮滚落。
门外守着的保镖低下头,静默地不敢上前。
陈姨心疼地跪在小少爷身边,想带他回去。
“哥哥……”
他像被人抛弃的宠物,难过又无助,带着哭腔的声音孱弱而悲伤。
大门旁的那条马路,有嬉闹的声音传来,一群穿着校服的男孩放学经过。
领头的那个男生,有张白净的脸,笑起来时眉眼有几分温柔,正跟身边的朋友说笑。
辛染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他,扶着门慢慢站起来,他看着那个很像哥哥的男生,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群男生在栏杆外的马路上走,他沿着栏杆一直在里面跟着他们。
那个领头的男生若有所觉地回头,瞧了过来。
他跟身后的朋友说了句什么,便脱离了大部队,自己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隔着栏杆跟矮自己一头的小家伙对视,他本是好奇过来看一眼,却发现里面的人被养得又娇又美。
像个从没出过门的小少爷,本应该看陌生人怯生生的眉眼,却浑不怕他,本应不识悲伤的漂亮脸蛋,却不停滚泪。
哭得是那么惨兮兮,眼尾泛红,漂亮又脆弱的一张脸,像养在深宅里的蔷薇。
透亮的黑色瞳孔看着他,好不可怜,浑身因为抽噎都在颤抖。
男生弯下了腰,逗着栏杆内的人,希望里面的小家伙能开口说话。
“为什么见到我就哭?”
男生似是想到什么,跟他开了句玩笑话,这个男生笑的时候又显出几分似霍南洲的熟悉神态。
“我长得很吓人吗?”
辛染水润的眼眸中泪光点点,哭得泛红的鼻尖耸了耸,他小心地松开抓着栏杆的手。
那只手若春日的玉兰,探出墙外,颤颤巍巍。
“哥哥……”
带着点鼻音,声音小小的,听起来跟裹了蜜糖一样,融化进了男生心里。
栏杆外的人连呼吸都轻了几度,见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嫩柔软,他伸手想要抓住那精致小巧的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