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便会入迷,还会贪心。――梁云止
第7章 心跳不一样了,是心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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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区回到学校的二十三分钟地铁行程,让傅行歌第一次在梁云止的面前产生了不适感,她将此归结为两个人之间超出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此前她从未与他靠得如此之近。
两人终于走出地铁之后,傅行歌刻意地保持了与梁云止之间的安全距离,也就是他和她之间的身体距离在五十厘米左右。果然,傅行歌觉得自己感觉好多了。
晚风暖暖,带着隐约的花香。
傅行歌才发现地铁口出来之后并不是学校――随即她为这个发现感觉到不安:自己竟然连地铁是否能够直达学校门口都不知道。
“顺着河边公园走半公里就是学校的北门。”梁云止仿佛知道傅行歌在想什么似的,随手指着右边灯影里花团锦簇的一处绿地。
河边的小公园里,在这晚上八九点的时间,人竟然不少。三三两两的朋友,散步赏花的爷爷奶奶,还有夜跑的白领,当然更多的是亲亲密密的小情侣。
傅行歌和梁云止沉默地走在花树下,晚风带着落花轻轻飘过,清香淡淡。
“我父亲是警察,母亲是大学里的教员。我五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两年之后,我的父亲在一次任务里牺牲了。叔叔是我父亲的朋友,后来他成了我的监护人。”梁云止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这些与他有关的往事是别人的事一般。傅行歌侧头看了他一眼,他俊秀完美的侧颜在路灯和花影的映衬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温柔光芒。
傅行歌觉得有一点奇怪。因为以她理性的分析与判断,一个小朋友五岁失去了母亲,七岁失去了父亲,想必从父母亲那里得到的爱并不是太多,为什么梁云止在说起父母亲的时候会有这样温柔的神情呢?
傅行歌在偶尔与别人谈论起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的时候也会语气平静,但是不会出现这样温柔的神情。
那是她当时对梁云止唯一起的一点点的好奇,但是她最终选择了不问。
询问他人隐私也许会有对方及自己的情绪波动,她下意识地想避免这种麻烦。
要告诉梁云止吗?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并没有结婚,母亲只是强势地向父亲要了一颗高质量的精子生下了她。
傅行歌决定不说。他的父母双亡,她的父母没有像世俗父母一样结合在一起,说起来也像是人群中的异类,所以不说也罢。
“我十五岁才离开上海。”梁云止这么说的时候,傅行歌觉得他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哦。”她应了一声。她以为他只是闲话家常,没想过他是要解释开课第一天早已不是他们的初次见。
傅行歌对于以前自己是否和梁云止见过一直持否定态度。她与父亲见面不多,父亲有自己的家庭儿女要照顾,即使他是梁云止的监护人,也不可能经常与对方见面。父亲一家四口的照片她见过不少,梁云止并不在其中。
每一个不能与世俗相容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特殊经历。傅行歌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今天的自己。在这个并肩走过繁花怒放的小公园的夜晚,她忽然也有点明白了,梁云止为什么也是一个怪人。
当时,她甚至觉得自己明白了她和梁云止单独待在一起不会感到尴尬也不会有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适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比她小,也不是因为梁云止是老师,而是因为梁云止和她一样都是不能很好地融入世俗的怪人。
两个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不会觉得对方很怪,不是吗?
2
两人经过一棵高大的白色樱花树的时候,刚好有一阵风吹过来,梁云止忽然停住了脚步,抬头看那棵白樱,白樱树旁边有一盏昏黄的路灯,暖色的光线落在梁云止的脸上,很清晰,但是傅行歌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看到了他纤长的眼睫毛的影子。
梁云止说:“能和你这样并肩走在春天里。我想象过很多次。”
当时傅行歌正在想自己和梁云止都是怪人这个问题,所以她觉得自己也理解了梁云止的这句话:“大概是因为我和你都是人群中的怪人吧!”
她不懂梁云止为什么突然脚步迟缓地驻足在白樱树下,脚步并未停止。她率先向前走去的背影在人群里孑然独立,似一朵独立长于波心的白水仙。
片刻后,梁云止默默地跟在她后面,两人如以往一般沉默地走过了河边公园的樱花小道回到了学校。
“晚安。”梁云止说完晚安的时候,在开门的那一刻又回过头来看她,“明天有想吃的早餐吗?”
“没有。”傅行歌的回答里有清晰的冷淡,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仿佛你做任何努力都无法打动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