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全是男人。”顾延之很明白,那些雇佣兵不会有什么忠诚和节操,而且都是手上沾染了不少人命的人,他们能力很强,可是心也很邪恶。与他们在一起就是与虎谋皮,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雇佣他们。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田小恋竟然混进来了,万一被那些人发现她是个女孩子……
顾延之不敢再想象下去了:“我现在就找人送你回去。”
“现在你找谁送我回去呀?你莫名其妙地把我送回去,不就说明了我有问题吗?放心吧,我没问题,给你看!”田小恋为了证明自己,竟然一把拉开了领子,凑过来给顾延之看。
顾延之心里一惊,他惊讶的不是田小恋给他看自己的胸部,而是看向了门口,怕有人刚好进来看到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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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恋凑得很近,领口也拉得很开。不管顾延之想不想,都看到了她的胸部。但其实那已经不是胸部了,那是一片很平坦的,捆着密密实实的纱布。
“怎么样?很平吧?跟你的一样平哦。”田小恋拍了拍胸脯,就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平,“我已经跟着你们一天一夜了,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哦。”
田小恋一笑,就露出了那口洁白的牙齿,顾延之不禁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一下。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是个女孩子,其他人能看不出来?难道他这次带的人全都是瞎子吗?
但事已至此,不管是送她回市区还是带她去,都一样的危险。
顾延之没有办法,只好虎着一张脸:“从现在开始,你片刻不能离开我身边,晚上也跟我睡同一个帐篷。”
“跟你睡在一起吗?”田小恋问这句话的时候,双眼都闪着明亮的光。
顾延之看着田小恋,有一点不好意思:“你想和那些雇佣兵一起睡吗?”一想到她有可能会被这里的某一个男人给勾搭上,顾延之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他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儿?他不好向傅行歌交代呀。
实验室里唯一的一张简易的行军床上,一对高挑消瘦的男女正相拥而眠,两人眼下都有淡淡的青影,这充分说明他们休息不足。
此刻他们对被人紧盯着也毫无察觉,依然安睡,大概也是太过疲惫。
梁云止首先感觉到了那一道像蛇一样阴冷的目光,他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帕克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梁云止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里的女孩睡得更舒服一点,再次抬头的时候,一双黑紫相间的眸子已经一片清明:“我们需要休息。”
他们被关进这个实验室九天了,在此期间,他们每天只休息四五个小时。一开始他还能跟傅行歌轮换着休息,但是他们看得出来,帕克很急,所以帕克缩短了他们的休息时间。
即使在极度冰冻的情况下,安吉拉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所以帕克就不让傅行歌和梁云止休息了:“没有研究出解药之前,你们没有休息的权利。如果安吉拉有什么事,我保证你们会比她先死。”
帕克的声音非常冷漠,冷到带着一股冰和冰摩擦的刺耳感。
这时候,傅行歌也醒过来了,可能她觉得帕克的声音实在太刺耳,把脑袋往梁云止的怀里窝了窝,喃喃地说了一声:“拜托,不能说话就不要说了。”
帕克小时候被人灌了一种有损声带的药物,虽然他没有完全哑掉,但是声音很难听,每当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感到很痛苦。帕克还有小儿麻痹症,因为得不到有效的救治,又受了很多的罪,所以他是一个心理有些变态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安吉拉,他谁也不在乎。傅行歌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他:“把她给我弄醒!”帕克的这一声大吼,他身边的保镖杰斯就走了过来,伸手想把傅行歌粗鲁地从梁云止怀里扯起来。
“叫醒太太这种事情,就不劳烦阁下了。”梁云止伸手挡住了保镖的手臂,保镖只觉得手心一麻,整个手臂瞬间好像都不能动了。
“帕克先生,我太太要是睡不好,她的心情就会很糟。如果她心情很坏的话,研究至少有三天都没有办法有进展。和你的安吉拉一样,我也只是她的实验品而已。所以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有点耐心。” 梁云止轻轻地把傅行歌抱好,然后坐了起来。
他的样子轻松自在,就好像在家里一个早起不愿意吵醒妻子的丈夫一样,看向傅行歌的眼神温柔缱绻:“老婆,该起床了。”
“别吵。”傅行歌伸手撩开梁云止的手,眼睛都没睁开。梁云止轻笑一声,似乎觉得赖床的太太很可爱,那笑容让帕克不由得更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