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稳定的食物来源,傅行歌和梁云止根本就没有用那四只兔子做实验,而是把它们当成了食物。第三天,当梁云止在处理第三只兔子的时候,帕克终于忍不住了:“给他们送食物进去。”
跟食物一起送进去实验室的,还有被超低温冷冻起来的安吉拉。
有了食物供应之后,这对夫妇好似更从容了。
梁云止在冲咖啡,傅行歌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透过冷冻箱的玻璃门看安吉拉的脸。
此刻的安吉拉除了皮肤变得更透明,生命体征变得更弱之外,变化其实并不大。
但是,傅行歌完全能够肯定,安吉拉体内的“撒旦之吻”肯定是有变化的,而且它们已经进化得更加霸道。人体是它们的战场,在安吉拉的身体里,“撒旦之吻”已经大获全胜。安吉拉之所以还撑着最后一口气,大概只是因为在极度低温里,“撒旦之吻”无法彻底清扫战场。梁云止把煮好的咖啡递给了傅行歌,两人一人一杯咖啡,一边慢慢地喝着,一边倚在冰柜的两边,讨论着这几天的研究进程,仿佛这不是戒备森严的实验室,仿佛他们并不是阶下之囚,而是正在海边休假。
事实上,傅行歌已经比任何时候都焦急:为什么他们研究出来的所有抗体都在“撒旦之吻”面前失效了?他们不相信“撒旦之吻”没有克星,他们只是还不知道它的克星是什么而已。
8
“这里的信号全被屏蔽了,应该是位于柬埔寨的某个密林当中,很有可能帕克想到的和我们想到的一致,这里是最先产生病毒的地方。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殊途同归。”梁云止靠近傅行歌,眼睛盯着冰柜里的安吉拉,嘴唇却凑到了她的耳边,就像在咬着耳朵说夫妻之间的悄悄话,“在想办法送消息出去了。”傅行歌在化学方面的天分其实比他还高,他呢,其实对电子技术更感兴趣。
说完悄悄话之后,梁云止确实没忍住,轻轻地亲了一下傅行歌的耳朵。傅行歌耳尖发红,瞪了梁云止一眼:“再敢乱来,我在这里就把你吃了。”
梁云止笑得如沐春风:“我一直在等着梁太太的投怀送抱。”
不管是在监控室屏幕前,还是就在实验室外隔着玻璃盯着他们俩的保镖们,都觉得这两个俘虏根本就不像俘虏,他们好像是在这里度蜜月一样。
“我给太太准备了甜点,马上就好。”梁云止去做甜点,傅行歌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他山峰削立般的侧影,心里有淡淡的幸福。
和他在一起之后,她的人生复杂了很多,多了许多的牵挂与烦恼,但是她就是能感觉到幸福——哪怕是像此刻这种双双沦为阶下囚的情况。
她有多喜欢他呢,她想,为了护着他,为了他能健康平安,她愿意付出一切,是的。包括她的生命。
这边傅行歌和梁云止很快地适应了阶下囚的身份。然而,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绑架的田小恋和顾延之却陷入了自责和恐慌当中。
顾延之原来的想法也很简单,先把田小恋送回国内,她安全了,自己再想办法去营救傅行歌和梁云止。
他想得很周全,做得也很到位,他已经把田小恋送到了机场,随后,他跟着自己组织的一支营救队出发了。
柬埔寨的密林充满了各种各样未知的危险,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三不管地带,但是这里药材原料和人工都很便宜,富贵险中求,当年顾延之在家里濒临破产的情况之下,选择来这里创业。他也算是孤注一掷,慢慢做起来之后,他也没舍得把这里的老工厂给丢了,所以一直都有维持这边的业务。他带的人其实就是当地几个跟了他几年的工头,还有一小队雇佣兵。
去的地方比较危险,雇佣兵的领头人暗示他需要一把枪,因为前面可能火力很足。在三不管地带火力很足是什么意思?就是有可能随时会丢掉小命。
顾延之从雇佣军领头的手里接过那把枪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从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里传出了一道抽气声,似乎有些不一样。他猛然回头,仔细地在一帮人里找了一会儿,然后他就发现了田小恋。
田小恋把自己的齐耳短发剪得更短了,像个假小子一样,身上穿着旧旧的迷彩服,还故意把脸都抹黑了,看起来就像一个跟着大人出来混饭吃的年轻小子。
“怎么回事?”顾延之把田小恋强行拉进了简易的帐篷里,一张脸黑得比田小恋脸上抹的灰还要黑。
“那个……你要去救傅行歌,我也要去救梁云止啊!对,我就是要去救梁云止。”田小恋有点紧张,因为顾延之一向都很温柔,即使心情很不好的时候,她也没见过顾延之的脸这么黑,这是不是说明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