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云的视线朝门外看去。
她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答应一声:“这就好,且等等,我穿鞋呢。”
门外的杜鹃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她抱着肩膀跺跺脚,这么冷的天,要不是娘娘命令,她才不出来伺候乔嫔呢。
就当杜鹃心里想着晚膳娘娘会赏赐他们什么菜色的时候,如意打开了门,手里还捧着换下来的衣裳,杜鹃回头看去,纳闷道:“你这拿着乔嫔换下来的衣裳做什么?”
“哦,”如意道:“我们娘娘说这身衣裳是新做的,弄脏了得赶紧送去浣衣局叫他们洗干净,不然留下污渍就毁了一身衣裳。”
她说着就要朝外走去。
杜鹃心里着急,这怎么能行?
这如意要是走了,接下来的戏怎么唱下去?
她赶紧上前拦住如意。
“这不必着急,乔嫔娘娘这里哪里少得了你伺候,我帮你送去就是。”
杜鹃说着,就要抢过如意手里的托盘。
如意哪里能让她抢,“不行,这种粗重活哪里能让姐姐做,还是我去。”
两人说着,便推拉起来,天气冷,廊下积了霜,两人一争,不免一个不小心就摔倒。
如意跌在杜鹃身上,手顺势往地上一扯。
乔溪云不动声色过去,趁着杜鹃摔了这么一下,头晕目眩的当口,飞快地把金叶子塞入她的香囊里,而后才伸手将二人拉起。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就一套衣裳还争?”
乔溪云嗔怪地看向如意,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你啊,平日里都叫你做事要小心,这下好了,累的人家杜鹃摔了下,杜鹃姑娘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
杜鹃忍痛说道。
乔溪云道:“那就好,我看雪越下越大,这衣裳索性别送回去了,这么大的雪,要是路上摔了一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娘娘。”如意答应道,眼睛像是才看到地上的香囊,指着香囊道:“杜鹃姐姐,这是你的东西吧?”
“是,是。”
杜鹃忙答应一声,拿起香囊,“娘娘他们想来已经等急了,乔嫔娘娘赶紧跟奴才过去吧。”
“嗯。”
乔溪云微微点头,示意如意去把衣裳放回到屋里,才跟着杜鹃过去。
宴席过后,贵妃心情大好,道:“咱们既才吃完,不如玩些游戏,也好取乐。”
“娘娘要玩什么,要是太雅致的仔细有些人不会啊。”
春常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瞧了乔溪云一眼。
贵妃笑骂道:“你这嘴,快少说几句,我看,咱们今日玩投壶吧,既雅致又人人都能参与。”
“若只是玩投壶,岂不是单调乏味?”刘常在撸下手腕上的镯子,“不如咱们都添一样彩头,我这镯子不算什么好东西,只盼着姐妹们一乐。”
“好,这主意好。”贵妃抚掌大赞,“有彩头这就更好玩,皇后娘娘,您说呢?”
“今日贵妃妹妹是主,咱们这些客人自然是都听贵妃妹妹的。”
皇后脸上带着清淡的笑容,取下手腕上一串苓香念珠,“我的彩头就拿这串念珠吧。”
众人也七嘴八舌贡献出自己的彩头来。
乔溪云微微一笑,拔下鬓发上的蜻蜓簪头,“我这簪头才得没多久,也拿来助助兴。”
众人都拿了彩头,就只剩下贵妃了。
贵妃拍拍手,道:“去把我那对宝石盆景拿来。”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面露诧异,有人以眼神看皇后一眼,贵妃份位比皇后低,论理拿出的彩头也该逊色一筹才是。
这宝石盆景,这么大的手笔,分明是给皇后娘娘脸色瞧。
皇后紧了紧手上的帕子,白净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显然,以她这么好的养气功夫,也压不住贵妃这隔三差五的羞辱。
她抚了下纹丝不乱的鬓发,“妹妹这么做手笔会不会太大了,我听说那盆景是国公爷送给你的,就这么拿来当彩头,岂不是辜负了国公爷对妹妹的一番拳拳爱女之心。”
贵妃不以为意,笑道:“娘娘有所不知,我阿玛送我的东西就是给我随意用的,何况这彩头难道我没机会得吗?我是为姐妹们高兴才如此,娘娘可别多想。”
皇后眼里掠过一丝冷光。
不多想!
她能不多想吗?
贵妃分明是在下她的面子。
想着最近皇上接二连三地赏赐菩萨保,皇后咬咬牙,忍下这口气。
“妹妹说的也是。”皇后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就不玩了,看你们玩就成。”
贵妃也不在乎皇后玩不玩,嗯了一声,叫人去把盆景端来。
谁知盆景端来后,芍药的神色却是微微一变,“娘娘,这盆景怎么像是被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