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这么多年,顺妃一直没提起过你跟礼亲王的事,直到快死了,她才告诉了乔嫔,至于这封信,也是假的。”
乔溪云道:“那天晚上我来看望顺妃,顺妃把一切都告诉我,并且她怕你迁怒于我,告诉我,她在茶房里藏了一封假信,这封信是她临摹你的字迹写的……”
“但信上没有印章。”
她顿了顿,“本来我不想利用这封信,但是,皇后娘娘您不给我活路,所以我只能选择告诉皇上。”
皇后这会子哪里还不明白。
自己中圈套了!
“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皇帝看向皇后。
皇后颓然倒在地上,“我、我无话可说。”
皇帝闭了闭眼睛,“来人。”
李双喜领人进来:“奴才在。”
“皇后突发重疾,必须静养,长春宫上下许进不许出。”
皇帝沉稳说道。
“嗻。”李双喜答应一声,示意两个太监上前拉起皇后。
皇后却突然抓住皇帝的袖子,“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
太监们迟疑着看向皇帝。
皇帝摆摆手,“你说。”
“当初您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皇后一直以为皇帝只是知道有这件事,但没有证据。
她一直抱着惶惶不安的心态,害怕有朝一日顺妃会突然把这件事告诉皇帝。
可直到刚才,皇帝却说他早就知道这件事。
“大概是因为太后对朕到底是有些恩情。”
皇帝看了看虚空,又低下头,“朕的生母告诉过朕,人不能只记仇,也得记恩。”
皇后愣了愣,想起太后以前是如何羞辱,如何欺负皇帝生母,心里头愧疚、惭愧混杂在一起。
在这一刹那。
她真的后悔了。
她当初真的不应该为了荣华富贵栖身给礼亲王,又为了后位,埋没良心嫁给了皇上。
三个月后。
乔溪云在子时发动,凌晨时分平安生下皇子。
小皇子生的壮实,一落地,皇帝就喜欢的不行,乔溪云更是直接被封为皇贵妃。
在年底,皇后因病去世,次年,乔溪云直接被封为后。
“呀呀呀……”
七个月大的小阿哥已经会爬了,见到拨浪鼓越来越远,恨不得手脚并用地去抓住这拨浪鼓。
乔溪云在旁边鼓劲:“小小,加油。”
“你又叫儿子这么个女气的小名。”皇帝从外面进来,在门口脱了披风,脸上带笑说道。
“皇上来了。”
乔溪云起身行了礼,小阿哥见拨浪鼓不见了,扭过头一看,见到阿玛来了,拍着小手要抱。
皇帝也纵着,上前直接抱起,掂了掂:“又沉了,朕都要抱不动了。”
他嘴上这么说,可抱的动作却很轻松。
小阿哥高兴地拍手。
“皇上一来,小小就高兴。”乔溪云装作没听见皇帝刚才的话,还动手捏了捏儿子的脸。
皇帝眉头一皱,看看乔溪云,见她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便知道这事是说不动她了,只能道:“朕给他挑了几个名字,你瞧瞧看哪个更好。”
李双喜捧着紫檀描金的匣子上前。
乔溪云跟皇帝都坐下,接过匣子,取了里面的金边笺出来,她的视线最后落在苏勒两个字上面。
满人苏勒是聪明、贤明的意思。
而这个名字也是顺妃曾经帮乔溪云给孩子想的名字之一。
“就叫这个吧,苏勒。”
乔溪云手指着,脸上扬起个笑容,“臣妾只盼着孩子有您一半聪明就够了。”
小阿哥啊啊几声,被那金灿灿的金边笺吸引了视线,伸出小手就想抓,皇帝拦住他,笑着看向乔溪云,“有皇后一半聪明,朕觉得也够了。”
乔溪云跟他对视一眼,低头抿着唇笑。
去年的事,她总觉得皇上其实对她的心机了若指掌,只是不点明。
或许。
皇上早已看穿她的那些小心思,又或许没有。
但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
如意送上茶后,悄悄带人下去,把这屋子留给这天下最尊贵的一家人。
“如意,快来,才做好的桂花糕。”
李福全招呼道。
如意道了声来了,白梅等人都笑着看向她。
承乾宫中,草地上小草已经发芽,春风悄悄吹起,从承乾宫吹到景阳宫,再越过高高的朱墙绿瓦,吹向江湖人间。
紫禁城后宫的斗争已然结束。
新后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全妃太后一派早已成了昨日黄花,而朝廷权利早已收到皇帝手中,无论是曾经的菩党,还是以前的外戚都已经偃旗息鼓。
而今年四月将会加开恩科,到那时候,自有新人填充那些缺了的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