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六听到这话蹦了起来:“好他个王婆娘,不是说卖菜的吗?怎么又变成了卖药!敢骗我孙儿!孩子,他家心不诚,坑你的,咱们不管他了!”
唐子帧把他按住,示意甘舟继续说。
甘舟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老头,继续道:“他来县里卖药材,说是几十年的人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买主手里却成了葛根。这谁能依?自然要找他算账的。”
“那他怎么进牢里了呢?”
“嗐,那买主说他们签了契约,要他赔一百两银子。他赔不起,就把他告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见所有人都是一脸不解,他干脆站起来,道:“中间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了。不过,索性我今日休沐无事,带你们去衙门里看看。正好今天县令要审理此案。”
唐子帧也有些好奇,就跟着他们去了衙门。
衙门门口已经站了许多围观的人,来看县令审案子。
杨县令高坐正堂,头顶明镜高悬匾额,一脸的意气风发。
随着衙役的呼喝,一个老头被带上了堂。
老头衣服乱七八糟,身上还带了血迹,走路踉踉跄跄,他抬头满眼凄惶地看了看四周,看到老村长,便大声叫道:“村长六哥!唐秀才!救我!救我!我是冤枉的!”
堂上的杨县令听到“唐秀才”三个字,眼神精准地定位到了唐子帧身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夫夫一体
那厢衙役们要求老头噤声,这边杨县令已经踱着步子从堂上走下来,站到了唐子帧面前。
他低着头对唐子帧说道:“半年未见,你好似还长高了些。真是稀罕,你竟然有心思来看本官断案,难不成,这是要扭转心意了?”
他自得一笑,继续道:“你扭转心意也晚了,本官已经娶了娘子,我娘子又漂亮又温柔,家世也好,反正比你好多了!”
唐子帧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一板一眼说道:“县尊,这被告是我们村里的人,我是受村长相邀来的。”他催促道:“大家都等着你审案呢,请吧!”
杨县令扭头看了一眼,叫人把唐子帧带到堂上,还给他赐了把椅子,这才施施然坐了回去,准备升堂。
片刻之后,既是原告也是买家的吴某也被带了上来。
唐子帧凝神听着原告吴某的说辞,觉着也不是多复杂的案子。
他们村的王老汉卖人参,买家说拿到手的是葛根,但是因为他们签了假一赔十的契约,因此买家告王老汉卖假药材,索赔一百两。
王老汉听到一百两就急了,他声嘶力竭地说:“签契约的时候可没说这一百两的事!是你们看我老汉不识字,故意诓骗于我的!”
买家冷哼一声:“是你先诓骗我们的!你先诓骗我们不认识药材!”
王老汉怒道:“肯定是人参!我能不认识人参么?人模人样的,还有两条腿呢!我还给别人看过,他们都说是人参!”
杨县令一拍惊堂木:“来人,呈上证物!”
杨县令又拍惊堂木:“带证人!”
“让让,让让,张大夫来了!”衙役推开围观的众人,将老大夫扶到堂中。
老大夫匆匆走过来,看了一眼托盘,根本都懒得拿起来,直接说:“葛根。”说着就要走。
王老汉扑上去抓住他的鞋子:“你骗人!这明明就是人参啊!”
老大夫冷冷地道:“老夫行医四十多年,岂能认不出人参和葛根?”
“你别胡说,这是养安堂的坐堂大夫,看病很厉害的!我们街坊邻居都认识的!”人群中有人大声说道。
“就是,我也找张大夫瞧过病,他说的肯定没错!”
“我也信张大夫的。”
王老汉绝望地喊道:“它也有腿儿,他们都说是人参啊!”
唐子帧听他第二次提到“他们”,闻言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王老汉放开张大夫的鞋子,哭着说道:“就是他们养安堂的伙计啊!有三个伙计都是这么说的。”
张大夫大怒:“胡说八道,我们养安堂只有两个伙计,何来三个伙计!”
周围人立刻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同情地道:“老头,你这是被骗了啊!”
唐子帧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问道:“你还记得那三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王老汉只顾着嚎哭。
老村长气得在旁边怒吼:“哭个屁!一家人都不长脑子就知道哭!”
王老汉被吓得清醒了不少,竟然开始回忆。
片刻之后,他可怜巴巴地说:“有一个,瘦高瘦高的,嘴上有个痦子,很大。”
唐子帧请求杨县令提供纸笔,又要求王老汉好好回忆,详细描述人是胖还是瘦,什么脸型,嘴大还是嘴小,等等信息,自己则根据王老汉提供的信息当场开始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