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老汉说完,他将画修了修,给王老汉看:“是不是这样的?”
王老汉惊喜道:“对对对!”
围观人立刻认出来了:“这不是东街市的那个牛三吗?老骗子了。”
“是啊,他哪里懂什么药啊?肯定是骗你的。”
唐子帧根据王老汉说的,又画出两个人的画像,围观群众也认出来了:“这就是他那两个跟班嘛!”
其中一个围观群众突然“咦”了一声,对原告吴某说:“这不是你小舅子吗?”
唐子帧瞬间明白了,他跟杨县令异口同声地道:“你们玩仙人跳!”
原告吴某连忙跪下喊冤:“草民是原告,这葛根确确实实是这老汉卖给我的,好多人亲眼所见!草民是因为不懂药,所以被骗了,事情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杨县令已经命衙役去拿人了,此刻见吴某跪地喊冤,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你骗老汉签的契约,作何解释 呢?”
吴某转着眼珠子说道:“这花几十两买的东西,不签个契约,如何安心?”
杨县令又问:“那怎么不到衙门里签官契,反而去签这种没有什么保障的私契?”
吴某支支吾吾地道:“这……税、税太多……”
王老汉好似刚反应过来,喊道:“你这厮,又骗我!你骗我说那是官契!!!”
杨县令冷笑着要说话,衙役突然禀报:“牛三等人带到。”
王老汉看到牛三,扑上去就要打,却被衙役拦住。
杨县令大踏步走到堂上,拍了一下惊堂木。
牛三身后那个跟班颤巍巍地跪了下去:“启禀大老爷,小的都招……”
案子就在这种荒诞的状况下破了。
“……吴丰,伙同牛三等人,用仙人跳欺瞒宝桐村农户王老三,偷税漏税,罪加一等!罚银一百两,徒两月,以儆效尤!王老三,念其年老无知,不是故意以假药害人,证物归还,判无罪,当堂释放!”
立即有书吏过来让他们签字画押,随后将文书带回去归档。
这案子判的快,结局也算是大快人心,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最后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王老汉瘫倒在地,很快被衙役们拖了出去,拖到老村长脚边,那长得像人参的葛根也还给了他。
老村长将他扶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位张大夫走了过来,突然说:“你这葛根,可以卖给我们。”
王老汉听到这话,立刻有了力气。
唐子帧也要走,却被杨县令拦住了:“你别走,你不想知道你的功名怎么回事吗?”他洋洋得意地道:“我家可出了力气了,你拿什么报答我?”
“我们夫夫一体,不如我来报答县尊如何?”外面突然传来了晏庭卓的声音。
唐子帧惊喜地往外看去,见晏庭卓风尘仆仆地站在县衙之外,目光灼灼地看着杨县令。
“夫夫一体?”杨县令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
他本来不相信,见唐子帧微笑着道:“虽说尚未成亲,也是订了亲的。”
这……也不得不信了。
晏庭卓大步走了进来,朝杨县令行了个礼,跟唐子帧并肩站到了一起。
杨县令看着两个的表情,那两个人手也没碰,甚至连视线都不在一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感觉很憋屈,好像被比下去了?
他是成了亲的人,怎么感觉反而被秀了一脸什么?这不对劲!
“我绝不认输!”他愤愤不平地想着,使了个心眼,道:“我看你满面尘霜,估计也累了,要不这样,正好晌午了,本官要去五味楼吃个便饭,你们一起,本官倒要听听,你要如何报答我!”
他小声吩咐身边的人,快去后面请夫人,自己则催着晏庭卓赶紧走。
唐子帧为难地看了一眼老村长和叶老六等人,叶老六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几人不用管,还是县令的事要紧。
杨县令看了一眼,做出一副父母官的和蔼可亲样子道:“一起去呗,大不了跟以前一样,我们在楼上吃,他们在楼下吃,还放得开些!”
晏庭卓却说:“我还有两个同伴……”
杨县令咬着牙道:“都去!”
“那学生去跟他们说一声!”晏庭卓笑着对杨县令行了个礼,跑回驴车旁边,对里面的叶永福和方狗娃说道:“走,去五味楼吃饭!杨县令请客。”
方狗娃是个老实人,他畏惧地摆了摆手道:“不不不不不,我们就在这里吃个饼子,在车里等你。”
晏庭卓让他们放宽心:“不在一起吃,你们在楼下吃。”
方狗娃还是不敢,他小声道:“晏叔,您是秀才,跟县令吃饭身份是够的,我,我就是个农户家的小子,我哪儿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