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哈。”大厉冬也难得地没再乱讲话。
“画展的主办方是哪个机构啊?”老麦问。
向菀翻着项目档案,“好像主体是个人,但委托了伶北这边的一家会展公司,如果我们接下来, 后续也是和这家会展公司接洽。”
这家会展公司此前已经和他们有过两次很愉快的合作, 并且这一次给到的报酬非常丰厚,大家也没什么异议, 向菀就给对方回了邮件。
四喜读大学时在图书馆里看过很多叶老师的习作和手稿摹本,非常喜欢。所以会议结束后,四喜跑过来问向菀, 美术馆的拍摄可不可以让她负责。
这次的任务并不复杂,向菀便欣然将后续的合作交给了她去接洽。
谁料对方却说,那位朋友希望由向菀来负责此事。
但对方却又并没有提进一步的拍摄要求, 只全权交由工作室定夺。
大家俱是不明就里,但也只好依照甲方的意思来。
敲定合同的当天,工作室就同步收到了拍摄定金的打款。
大厉冬惊呼:“哇, 三倍的行业均价了,他为什么选向菀了呢, 要是选我,甭说拍了,我进去给他演都成。”
“大厉冬,你丫这张嘴。”唐糖又拿文件册抽了他一下。
向菀看过对方发来的画展安排,本想约对方见面细谈,但对方却始终都只以邮件的方式沟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老麦接替向菀去处理合同和财务上的问题,向菀分了很多精力着手温习起自己的老本行。
工作室成立后,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拜访客户找寻项目上,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好好拿起相机了。以前偶尔也会觉得有些遗憾,但看着大家顺利交付出一份又一份的成品,偶尔还会收到几句来自合作方的青睐与称赞,她心里其实也会有和按下快门时同等分量的开心。
但许久不拍片,向菀虽不知对方为何选定自己,却也不想辜负这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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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叶教授已去世多年,但在书画届的威望,以及学生间的影响力丝毫不减,展览又不对外收费,为了控制人流,便采取了预约制。
工作室的人凭工作证即可自由出入,四喜在美院的朋友抢不到票,听说此事后,便想通过工作室这边找对方送几张票。
小姑娘被朋友们磨得招架不住,只好跑来问向菀。
向菀笑笑说帮她问问看,这种一般也都会有赠票。但还没等问呢,对方就已经在最新邮件的末尾注明,如果有朋友想来看的话,可以直接找展会公司那边要。
“耶!”四喜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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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持续一周,拍摄时间定在了在开展这一天。
展会服务商很专业,画展进行得有条不紊。只是在活动现场,也仍然没有见到那位神神秘秘的策展人。
展出的内容大多都是叶教授生前的私人手稿,甚至还有一些他看书时随手誊写的笔记或心得感悟。那些手稿大部分都是他未经面世的作品,四喜说很多她在学校里也没见过。
有一面墙上甚至还挂着几张“摄影作品”:
xx年4月19日,于北城xx菜市场东门购置蝴蝶兰勃艮第一盆
xx年4月22日,部分消苞,花朵有凋谢之倾向
xx年4月25日,叶多枯黄
xx年4月28日,卒,生辰年月不详,特绘一幅“肖像画”留存
由此可见,艺术作品比生命更长久啊。
......
都说艺术家应该藏匿在艺术作品之后,但很明显办这个展的人的初衷是不止于此的。至少前来观展的人看到的,并不止是像搜索他词条名时关联出的那一幅幅优秀作品。
也更加记住了,画出这些作品的叶湛清,原来私下里是这样有趣而丰富的一个人。
展出有序进行着,但拍摄接近尾声时,还是出了一点小插曲。
送给观展游客的纪念品不够了。
出口处负责发放纪念品的小姑娘看着年纪和四喜差不多大,正焦头烂额地被围在一群没有领到不肯离去的人群间。
向菀正准备过去看看,兜里手机就响了,是钟母打来的电话。
钟母在电话里问向菀是不是最近工作很忙,都很久没去看她了,又嘱咐她忙起工作也一定要记得好好照顾身体,说给她和同事们做了点吃食小点心,一会儿就给她捎过去,等等。
向菀在这边接着电话笑笑、连连应着声,她暂时走不开,就给一旁的大厉递了个眼神过去。
大厉领会,走过去分开人群,把小姑娘拉到一边,问:“明天份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