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萨店这里没有卫生间,唐糖找店员问了大概位置,准备带她出去找。
两个人刚拐出小院儿,就在不远处的岔路口看到了钟洺,他手捧着一大束鲜花,正往对角的咖啡店走。
唐糖视线越过篱笆的围栏,在咖啡厅的窗边看到了向菀。
“那是谁呀。”四喜睁大眼睛。
“你向菀姐朋友,发小儿。”唐糖说。
“那他...他...”四喜惊异地结结巴巴。唐糖领悟,朝她遗憾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大学他们第一次见到钟洺后不久,八卦小分队就对此展开了讨论。
唐糖觉得这人和向菀简直太登对了,都是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性子。
老麦却表示出不认可,“向菀就有点儿闷,男的要是也这样,这以后家里会不会太闷了点。”
而所有的讨论都系数终止在大厉冬若有所思的那一句,
“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前提——向菀对人家到底有没有意思啊?
“...我怎么觉得她看钟洺的眼神儿,跟看我没什么区别。”
那时几人已经八卦到了钟洺就职的公司与title。无论谈吐气质还是经济水平,都堪得上一句降维打击。
但唐糖和老麦难得的没有对大厉冬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自杀式的横向比较进行鄙夷与同情。
他们对此,深感赞同。
......
四喜看着消失在咖啡店侧门的、形容如此英俊的钟洺,对着她的唐糖姐发出了一声发自肺腑的、长长的喟叹:
“那向菀姐喜欢的那个人,得是个什么样儿啊?”
“不知道,你唐糖姐我也没见过啊...”唐糖也望着那间咖啡店。
寒冷的雪夜,张口成雾。两个女孩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半响,
“诶?咱俩出来干嘛的来着,你还上不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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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暗蓝的夜,雪还在下,但咖啡店里很暖和。
向菀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一个圆形小蛋糕,她给蛋糕插上蜡烛,用打火机点燃。
店里放着那首节奏欢快的《Mistletoe》,适逢一曲结束,墙上的木雕壁钟准点报时,一只布谷鸟从对开的小门里突然“飞”了出来,发出“布谷布谷”的撞钟声。
向菀没想到时间竟然刚刚好,也没预料壁钟有准点报时的功能,被微微吓了一下,她抬起眸,望了那挂钟一眼。
暖黄色的烛火晖映着她慢慢弯起的唇角。
随后她吹灭面前的蜡烛,在短暂静谧下来的咖啡厅里,对着蛋糕轻轻地开口:
“生日快乐。”
钟洺推门的手止住,准备迈入房间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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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带四喜去完厕所,往回走的路上,接到大厉冬的电话,说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
钟洺大老远捧着束花,甭管什么花什么色儿吧,她要是再猜不出来干嘛去的她就不是唐糖了。
但大部队准备撤了,唐糖估么了一下时间,等快走回那个路口的时候才给向菀拨去了电话。
结果电话占线。
唐糖于是让四喜先回去找大厉他们会合,她去咖啡店喊向菀。
快走到侧门时,向菀的电话打了回来,“刚接了凌创一个电话,怎么啦?”
“哇真不把乙方当人啊,这么晚打。”
“没办法啊,”向菀笑笑,问:“是要回去了吗?”
“对。”
咖啡店侧门门口有个三级石台阶,唐糖握着电话跳上台阶,用力拉开最外边的大门,鬼鬼地笑了一声,“嘿嘿,你——”
她话音止住。
漫天的大雪飘着,石台阶左侧的角落里,一大束粉玫瑰几乎已被这落雪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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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洺第二天返回伶北,被钟鼎要求一同赴一场私人饭局。
他飞机晚点,抵达伶北已是近下午三点。
不伦不类的时间,于是午餐改成了下午茶。
四个人,钟鼎钟洺,关彦临和他的女儿关情。
关彦临多年前和钟鼎有过生意上的来往,后来举家迁到英国,联系减淡。
如今阔别再见,仍以旧友相称。
忽略掉所有老生常谈的寒暄叙旧,时间已经过了三刻。
话题从钟洺和关情念的同一所大学,转移到关情中学时期在英国就读过的女校。
钟鼎在这时开口,他指指钟洺,“这小子当年我也是想送他直接出国念的,结果他死活不乐意,要不说不定他俩早就认识了。”
“哎,那是孩子恋家。”关彦临摆摆手,“再说人钟洺成绩好,在哪儿读不是一样,不像我家这位啊。”
所有人目光转向钟洺,他微微弯唇垂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