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难的阶段,摸着石头过河,填补了国内医疗器械领域的空白。深耕数十载,甚至这个年纪仍身处一线,致力于推动医疗事业的进步发展。
这样的毅力和决心非常人所能及。
向繁洲也是创过业的人,怎么能不懂向启淞,只是他好像一直都在陷入自己的迷障,好似温室里长惯了,觉得一切都是应得的,所以潜意识一直都未原谅向启淞于儿时缺席的陪伴。
这一刻,向繁洲如梦初醒般深刻体悟到向启淞好像真的老了,向启淞已然不是那个肩膀宽厚,永远英姿勃发的中年人,是他常常把自己当个孩子,无止境地在亲近的人身边喧闹,不愿长大,不愿脱胎。
大抵也是他自己太清楚,他就算闹着脾气,这些人也不会因此而离开。很多东西对他来说,生来就是易得的,所以他似乎也不曾感怀自己的幸运。
离开向家别墅的时候,向繁洲都是怀着歉意的,出门前,望着目送他离开的向启淞和孟玉臻凝望良久,分别朝两位深深鞠了一躬,才走。
向繁洲回到漫云的住处,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摆着的那一大束花,难以名状的特别与难忘,却很像何慕,遗世独立。
客厅的灯是关着的,他却隐隐感觉到卧房有丝丝光亮溢出,轻轻推开门,床头的灯果然是开着的,昏黄却温暖柔和。
那光打在何慕裹着的被子上,还有她头发上,只有少数映在她脸上,却始终令人觉得心安。
他忽然想起,几次碰到何慕睡着,她身边都是有光亮的,后知后觉自己马虎粗心。他京市和今浦的房子,都用的遮光极好的窗帘,灯灭时漆黑一片,她那么怕黑,一个人一定睡得不安稳。
向繁洲被催动着,俯身吻她。
何慕睡得糊涂,半明半昧中感觉有湿寒的气息钻过来,又似有人从身后抱她,动作温柔,下意识翻身,钻过去揽他的脖子。
结果,向繁洲反倒被何慕亲了,甚至她没事人似的,抱着他不松手,一个劲往他怀里钻,隐隐嘤咛出声,甚是依赖。
他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就这般任她抱着,却又忍不住吻她。
何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总觉得向繁洲回来了,这味道她熟悉得很,跟真的似的,条件反射般张着小口回应他。
雪松气息带着隐约的酒气,与清冷的花果香交缠在一起,温热的呼吸愈发滚烫,两个人的身体也开始升温。
直到感觉舌根开始酸疼,何慕才蓦地睁开眼,她仍未分辨出现实还是梦境,手臂僵住,睁大了眼睛看正与她接吻的人。
向繁洲感觉到她的停顿和迟疑,安抚般摸摸她额顶的头发。
何慕目光中带了点木然,仿佛认不出他似的凝望了好一会儿,最后眼睛带着水气地再次将他抱紧。
他摩挲着她的腰肢窃笑。
而何慕却觉得自己身在重叠的梦中。
第一重梦,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天三夜,京市碧瓦朱檐的古建筑和星罗棋布的现代高楼都落了白。
冰天雪地里,她孤身远行,远远看到一人,身形似向繁洲,却又不真切,他们的距离忽远忽近,一条道近在眼前,却仿佛走不到终点,心中愈发空寂。
第二重梦,恍然换了光景,阳光普照、春风沉醉的下午,她躺在向繁洲怀里在湖边晒太阳,整个人懒洋洋的,正惬意享受春日盛景,却突然掉入冰窟。
深陷暗色时,骤然醒来,向繁洲却在眼前,是为第三重梦。
镜花水月般的失而复得。
她不愿醒来似的,贪恋这柔情。
第49章
何慕醒时, 发现床头灯亮了一夜,身边亦没有向繁洲的身影,愈发觉得昨日在做梦。
但爬起来后, 却觉腰间腿间酸痛无力, 缓了会儿, 才下床出门。
手刚扶上卧室门,空间中同时响起了类似的“咯吱”声,她抬眼,正与从书房出来的向繁洲视线对上。
向繁洲反手关上门:“睡醒了?”
她蓦地觉得此刻已日上三竿,环视着想找一个挂钟确认时间,但没找到, 又想摸手机, 也没找到。
“现在九点钟, ”他好似看透何慕的意图, 看了眼手表, “又不用上班, 睡会儿懒觉也没事。”
被点破后,何慕陡然生了赧意, 下一秒向繁洲走过来,她恍惚联想到昨晚那半梦半醒的情境, 以及清晰的酸疼,确认那并不是个梦。
向繁洲刚抚上她的腰, 感觉她整个人是僵硬的, 愣了一下,定定看她。
“你昨晚……”何慕看他, 记忆突然被接通,昨夜似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