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环视着四下的人,知道自己入了包围圈插翅难飞,可她不甘心就这般把云葳送回去,那日文昭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
云葳已经无力的睡过去了。
桃枝将人放在路边,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来,指着秋宁道:
“姑娘不会跟你们走,放我们一条生路,不然今日要带走她,先杀了我再说。”
“你还有几分力气?”秋宁纹丝不动:
“别闹了,若让贼人知道云姑娘出逃,我家殿下也护不住她。天眼看就黑了,入夜不好走,还是上马车的好。”
桃枝思量不通,缘何她二人会被文昭的人围追堵截。襄州这么大,怎就这么巧,在一座山下的岔路里,撞上了守株待兔的秋宁。
难不成,观主临阵反水了?那云葳的身份又漏了几分?
越想越怕,桃枝警觉的提剑在旁,不肯主动将自己和云葳送入虎口。
可她也知道,只有她自己与人僵持毫无用处,若附近县城接应的人不知变通,没有四下寻觅,她二人今日逃不脱。
秋宁耐着性子等了人半刻,见桃枝实在倔强,只好出言提醒:
“我不想伤你,免得云姑娘日后记仇。她昏睡不醒,身体大抵不好。后日她可是要去秋闱应考的,这身子骨撑得住吗?你若为她好,就快些带人上车。”
“应考?什么秋闱?”桃枝面露狐疑。
“殿下给她报了今岁秋闱,若是考中了便有功名,有了功名,自也不必做什么深宫大内的宣仪,不明白?”秋宁慢条斯理的跟人解释着原委。
桃枝听得此语,垂眸瞧着脸色憔悴的云葳,俯身收了长剑,自说自话:
“姑娘,再信她一次。若是婢子错信了人,到时候你怎么处置我,我都没二话。走了,回去。”
桃枝复又把人背起,闪身钻进了长公主府的马车。
秋宁扯了扯嘴角,挥手道:“收兵,回府。”
马车一路疾驰,回到府中时,已是寅时光景,但文昭的书房灯火通明,折腾了一日的宁烨也留在府中未走。
云葳睡得迷迷糊糊,半路喝了两口水,约莫连自己置身何处都不知道呢。
听得下属通传,提心吊胆一整日的文昭和宁烨快步走出了房门。
桃枝抱着熟睡的云葳,眼神制止了二人说话的冲动,低声道:“她没事,睡着了。”
文昭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由着人回房去了:“夫人折腾一日,回府去吧。”
宁烨观瞧着文昭的脸色,面露不安:“让妾留在府上照看云葳,成吗?”
“孤不会责怪她,你放心就是。”文昭不想与人周旋,撂下话便回了书房。
宁烨得了这句应承,只好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回了自己的宅院。
安稳睡了一夜的云葳,醒来时瞧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卧房,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垂眸瞧见桃枝半趴在自己身边瞌睡,而槐夏正抱着长剑立在床尾盯着她,她直接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姑娘醒了?”槐夏轻笑着说道:“想吃什么?清粥可以吗?婢子命人去端来。”
槐夏的话音入耳,桃枝猛然惊醒,捶了捶酸胀的脑袋,她不无担忧的望着云葳:
“有无何处不舒服,你昨夜发烧了。”
云葳懵懵的摇了摇头,一时竟分不清,脑海中桃枝带着她翻山越岭的画面,是现实还是她臆想出来的梦境。
“郎中在廊下候着,还是把把脉,婢子去叫。”槐夏自作主张的出去唤人,嘱咐随侍去端了早点。
“姑娘今日务必把身体养好,不然明日没有气力应考,怕是要后悔的。”
等候的间隙,槐夏笑盈盈的与人攀谈:“郎中给她开些起效快的汤药。”
云葳一头雾水,思忖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该是逃跑失败,如今被抓回来,是以槐夏才一直留在这不走的。
但她混沌的脑子实在思量不通,槐夏嘴里的应考是何事。
“我陪着姑娘就是了。”桃枝见云葳一直不言语,转眸看着槐夏:“你去外面守着行吗?”
“殿下有令,寸步不离。”槐夏丝毫不为所动。
郎中收回了探脉的手:“姑娘只是有些虚乏,今日静养,吃些有营养的餐饭即可,无需再服汤药。”
“有劳郎中了,来人,送送!”槐夏扬声唤了人,房门开合间,早点也被人送了来。
一道入内的,还有顶着两道黑眼圈的文昭。
第23章 吓唬
飒飒晨风拂叶落, 鸿雁翱翔九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