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谨又笑了笑,随即敛眸走了出去。
御书房内,果然有那么个添喜口中所说的花瓶。
伪装得极好,被置于不起眼的角落,看起来与寻常那些装饰物无异。
云谨伸出手去试探了下,发觉原来它是固定于原处的,并不能搬起来,但却可以拧动。
一道略显沉闷的响声后,云谨循着声望去,发现了隐在紫檀木书架背侧墙壁的一方小暗洞。
她走近过去,淡着眸子向内里瞧了眼。
要找的东西,果然就在里面。
云谨将那东西妥善地藏好带走,出了御书房,转而去了如今的东宫。
殿外的侍卫见他前来,只悄然地行了个礼,之后直接放行。
从一个小侍女那里得知,云即礼此刻正于书房之中,云谨只笑了笑,随即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在她的印象中,自从和云即礼初次相遇的那日起,便轻易认定了对方定然一直都会是个好孩子。
***
“你们在做什么?”
“回小皇子,这树上的鸟雀也太吵了,大清晨就叽叽喳喳的,扰人清净。奴才们就寻思着给它抓了,省得一直叫。”
“它叫也只不过是出于本能,何必为难?别抓了。”
“喏。”
慕朝歌如往日那般来冷宫这边探望檀贵妃,顺便还带人送来了不少的常需物件。
云谨今日恰巧无事,便随着母妃一同前来,自然见到了以前从未留意过的云即礼,“那孩子,可是檀贵妃的儿子?”
“禀王爷,正是。”
云谨便向那窗边走了过去,又出于好奇,随眼向里望了望。
云即礼正在提笔作画,画的便是方才因他言语而侥幸留下一命的雀鸟,在树上抖搂着翅膀,唱得正欢。
画的还挺像的,云谨这般想着,不觉也如此说了出来。
云即礼先前作画时入迷,听了这声直白的夸赞,才将头抬了起来。
他其实认得云谨,只是云谨并不识得他。
云即礼的性格偏向于话少,平常也不爱与不亲近的人多言。
但在看到云谨时,却一反常态地主动开了口,带着些少年人的青涩,轻唤了声,“皇兄。”
***
到了东宫书房的门前,云谨轻轻地叩了叩门,得了应许后才推门进去。
她来得巧,云即礼才刚将一时兴起开始作的画作完。
云谨向对方走了过去,对着他笑了笑,“即礼,近来过的可还安好?”
云即礼与其他的皇子都大不相同,他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不太感兴趣,唯独钟情于作画。
待在冷宫的那些年,更是每日钻研其中的技巧,不厌其烦。
姬行雨生前同慕朝歌交好,母子二人一直得着对方的照拂,因此即便身处冷宫,日子过得其实也并不算难捱。
姬行雨良善,教导的儿子也是如此,她要云即礼懂得知恩图报。
日后万一有机会了,一定要想办法报答恩人。
慕朝歌平日和姬行雨聊天时,云即礼偶尔就会在旁听着。
无意间就听得对方讲起了他的那位皇兄,据说很有天赋,琴棋书画都很擅长。
得知云即礼喜欢书画之后,慕朝歌就将云谨亲自画的一幅山水图带来送给了对方。
那画,给予了云即礼以极大的震撼。
着眼望去,只觉大气磅礴,那山那水,仿若就在眼前。
是故虽然还尚未亲眼见过云谨,在云即礼的心中,就已经开始对这位皇兄仰慕非常。
后来两人初次相见,更是觉得亲切万分。
云谨也挺喜欢自己的这位小皇弟的,得知对方爱作画后,她偶尔得了空,就会为其指点一二。
“尚可。”云即礼见原来是云谨来了,原本皱着的眉,也就松开了些。
云谨只是过来看对方过得是否适应,如今见到他同往日无异,也就安下了心。
两人又一起谈了些事情,之后云谨便准备离去。
“皇兄。”云即礼盯着桌案上新作好的那幅画,将云谨轻声唤住。
云谨转过身来,将眸抬起,笑望着对方问道,“怎么了,即礼?”
云即礼的喉头轻轻地滚动了下,与云谨对视,略有些犹豫地问道,“皇兄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云谨隐于袖间,轻抚了下大拇指的指腹,眼中蕴满了认真,“即礼,你可以放心。”
“皇兄所承诺过的那些,无一作假。”
第65章
帝王的寝殿内, 隔三差五的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
云墨笙自从病后,就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寻常的太监和宫女们, 根本就不敢进去伺候。
刚才有两个宫女硬着头皮结伴进去给他送午膳,结果还没等说话,就直接被撵了出去。
至于那食盒,估计也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