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呀?”
她显然毫无歉疚自责,反而面带得意,大摇大摆接了他的话,声音都变娇柔了些,还得寸进尺继续问:“说完呀,同僚怎么你了?”
这副模样让宁深没法怪她,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默默吸了一口气,须臾后恢复如初,辩解道:“我的意思是,方才看你还在席上与人交谈正欢,转眼便出来了……”
他只想问她离席的缘由,何时提到陛下了?
谁知这句话又被不怀好意的某人挑了错处,周岚月恍然大悟般长长“哦”了一声,歪头道:“你吃醋了?”
宁深:“……”
猝不及防被戳中了心事,他心头陡然一跳,自觉这天是没法聊了。
正好面前人又靠近一步,他心中仓皇,强撑着正常的脸色,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走得太不体面,说是落荒而逃还差不多。
周岚月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嘴上嚷道:“话没说完便要逃跑,非君子行径,失礼!着实失礼!”
“与无理取闹之人有何礼数可谈!”
“怎么是无理取闹,我浑身上下处处是理!”
宁深想走走不成,被磨得没了脾气,无奈道:“你到底想如何?”
“不如何。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出来吗,我告诉你啊。”
周岚月惯是吃软不吃硬,只要对方软下来她便满意。
见他屈服,她收了继续调戏下去的心思,也不觉得羞,拖长调坦白道:“我不过一转身,你就不见了,还不是为了寻你?”
寻他?
宁深愣住,如同毫无防备地被喂了一颗饴糖,瞬间甜得腻人。
可他此时顾不上回味,回神后怀疑是她开玩笑,反而有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恼意,迫使他将憋在心底的话问清楚。
他冷静下来,再次连名道姓叫她:“周岚月。”
同样的问题第二次出于他口,却与第一次的意义大不相同:“你到底想如何?”
靠近又退开,而后又重新靠近,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还是你无聊中的戏弄,只是图个解闷?
“宁深,你是个傻的?”
周岚月感受得到他的情绪变化,可她向来越战越勇,直接迈出一步,仰头与面前人来了个近在咫尺的对视:“我整日费尽心思献殷勤,莫不是想和你处兄弟、拜个把子?”
这么多年她什么男人没见过,就没见过这么木的。
情爱之事一向是心照不宣,只讲究个水到渠成,偏生这家伙又笨又古板,看不懂暗示就罢了,还非要逼她一字一句剖开说!
她直接扣住他腰带,不许他后退,如果忽略绯红的耳垂,或许嚣张得像个土匪头子:“我看上你了,想和你试试,你应是不应?”
她不信这厮对自己毫无感觉,毕竟男人的身体骗不了人。如果真的没有,那晚被她强吻时本该利落推开,又为何要揽她的腰?
无人打水漂的湖面本该平静无波,不想夜风掠过,悄然带起阵阵涟漪。
晚归的蝴蝶穿越花丛间,无声颤了颤翅膀。
宁深被她连珠炮般的话语轰得半晌回不了神。
他眼中显出一点茫然,千万句话分明已经到了嘴边,却又忽然忘了该如何说,最后来了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生硬得令人难以直视:“那天我去周府寻你,你没有来……”
小肚鸡肠!
周岚月以为他到了这时候还在对这事耿耿于怀,提起后也有些不自在,没好气回答道:“再怎么样我也是女子,酒后失德干了糊涂事,还不许我害羞了?”
原来,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耳畔颊边后知后觉地热了起来,宁深垂下眼,心中咚咚跳得厉害,不知是欣喜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
他低声坦白:“那晚回去后我并未休息,到周府拜访前先去买了大雁,本想来了与你见一面,若你愿意,我就可以当场提亲。”
“提亲?”
周岚月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时候才知道他那日来周府的用意。
她大为震惊,结巴道:“不、不过是酒后碰了一下,你这也太快了!”
敢情这家伙来时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像丝毫没受影响,其实背地里早已筹谋了一晚上人生大事?
她只是想先试试看,可没想这么早成婚!
“快吗?”宁深显然不认同,认真道:“是我占了便宜,合该对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