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家孙女的一番话,就叫哪等跋扈之人磕头求饶,真真是神人也。
“杳杳,你是怎么想到拿官老爷来吓唬他们的?”
沈杳背着手,跟个大人似的,就连声音都深沉了几分:“夷怕民,民怕官,官怕总。刚子叔,你怕县城衙门里的大老爷么?”
王刚并未答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怕,如何不怕。就算他没犯事,官老爷站在他跟前,他也会发怵。
“民,大多都是怕官的,特别是犯了事的民。”
众人默默点头。
又有人问:“杳杳,那些律法你是从哪里知晓的?”
其实当朝并没有那些律法,所谓的律法,不过是唬人的手段罢了。以免节外生枝,沈杳只说那些都是从书中看来的。
“看来还是读书好,能知晓好些道理。”
“等年底大棚里的菜卖了,我也送二毛去私塾,跟着先生学认字。”
一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这会儿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读书认字的好处。
读了书,识得字,与人起了争执时,不需费一兵一卒,只动动嘴皮子,就能让那刁民求饶。
真真是好本事。
村民还要再问,沈杳撇见跪在地上的刘长根,走到村长面前问道:“村长爷爷,可否容许我说几句话?”
一直板着个脸的村长,瞬间换了笑脸:“杳杳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沈杳转过身,面向围观的村民们,身子站的笔直,认真的道:“各位爷爷奶奶叔伯婶子,我人小,说话份量轻,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说,还请担待些。”
“大棚种菜的法子出自我沈家,我沈家完全可以自己赚这个钱。但我爷奶心善,惦念着大家伙的日子都不好过,才想着拉大家一把。”
说完,沈杳的声音又加重了几分:“可肉,就这么一块。刚好够咱大柳村人人吃上一口,倘若别村的也掺和进来,到时候怕是连汤都喝不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是有人让我沈家没肉吃,我沈家定是不会答应的!别说我,你们愿意自己碗里的肉被别人抢去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不作声。
其实,他们也是不愿意的。他们穷怕了,到嘴的肉又岂能让别人抢去?
想到此,众人又看向刘长根,恨不得上前去打上一顿。
沈杳见大家伙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大声道:“叔伯婶子们,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让你们找长根叔算账。我是想说,大棚种菜的法子不可传出去,不然咱们就没肉吃了。若是心疼亲族,等卖了菜赚了钱,可以买些鱼肉孝敬他们,但万万不可将种菜的法子与他们分享。”
“杳杳你放心,叔分的清轻重。”
“我们都懂,沈家的恩,我也会记得。”
众人纷纷表态,但沈杳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敲打起来:“至于长根叔,今日之事他也确实有错。不过,他也是无心,且此事并非坏事,杳杳还想求一求村长爷爷,原谅长根叔这一回。”
此话一出,刘长根猛的抬头,他没想到沈家的杳杳会为他求情。
同震惊的还有围观的村民。按理说,出了这事,最气的应是沈家人。怎么到了杳杳嘴里,怎么就成了好事,还要为他求情。
“杳杳,真……原谅他?”吴婆子也有些不解。
沈杳点头,又道:“各位若是去走亲戚,倒是可以将长根叔岳家那七亩地的事宣传出去。”
“啊?”
这下众人更是不解了。
不是说不要将大棚的事传出去么,可让将今日的事传出去,不就是变相告诉别人,反季蔬菜是他们大柳村捣鼓出来的么。
这……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杳杳这是?”
沈杳也不藏着掖着,明说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年前就有人打听到了咱们大柳村。今年咱们村家家都种了菜,等到了年底,大量的反季蔬菜一上市,这事怕是捂不住,不如咱大大方方的让别个知道,这菜出自我们大柳村。”
“那……那要是别人也学着种呢?”
闻言,沈杳噗呲一笑:“我只是说让别儿个知道菜是出自我大柳村,又没说要将种菜的法子传出去。再说了,长根婶子的娘家,从长根叔嘴里套了法子,但他们种成了吗?”
有那心事活络的,惊呼:“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就是,富贵你明白什么了?既然你明白了,那你来给大家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