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糖藕放凉后食用最佳,取凉透的糖藕切片,淋上糖汁,咬上一口,香甜粉糯。唇边是糖汁的丝与藕丝交融,叫人忍不住的想要舔舐。
做好了桂花糖藕,年糕也捶打成型,压实。
吴婆子掌了油灯,按照沈杳说的,将年糕切成了长条,盖上了纱布,掉到了房梁的篮子里。
再有两天就是过年,这年糕留着年三十再吃。
眨眼间就是年三十。
虽说昨儿个已经大扫除了一番,但今日依旧不清闲。
沈老头将去岁的春联都撕了去,调了浆糊,准备贴上新春联。
“左边,爷爷再往左边点。”
“不对不对,大哥说的不对,是往右,爷爷你往右!”
“歪了歪了,爷爷你又贴歪了!”
沈老头拿着春联,一会往左,一会往右,左右了半天也没贴成,最后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两个小崽子,拿你爷爷寻开心呢!去,去喊你们二姐来帮我看。”
沈杳本在帮着吴婆子摘菜,等沈恬寻了她来到前院时,才知道两个弟弟正在调皮捣蛋,对着沈老头瞎指挥一通。
沈杳垫着脚,帮着沈老头扶着春联,又扭头在院里寻找起她爹的身影。
好像从早上起来,她还未见过她爹与三叔。今儿个是年三十,难道外头还有什么活计不成。
“我爹呢,爷怎么不让我爹他们帮你贴?”
沈老头先是在门上晒上浆糊,再将春联贴上,轻轻抚平后才答道:“你奶让你爹跟你三叔去给你舅爷爷送柴火了。”
“哦……”
沈杳心中了然。
说起来,他们家也是昨日才从别儿个嘴里得知,舅爷爷的两个儿媳妇闹分家。
都说父母在,不分家。
舅爷爷身体还算健朗,两个儿媳妇却因鸡毛蒜皮的事吵着闹着要分家,又是临近过年,舅爷爷一气之下便一个人搬到了祖屋。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要说吴家庄离大柳村也不算太远,若是往常,不说早上的事晚上就能传到大柳村,但第二天,沈家肯定能知晓。
但眼下正值过年,家家户户都忙的脚不沾地,谁还有那功夫去传闲话,又加上舅爷爷特地瞒着此事,硬是过了三四日,吴婆子才从别人嘴里听说了娘家的事。
昨儿个刚听闻此事时,吴婆子就抹了泪。
他们姐弟幼时相依为命,关系最是亲厚。后来她嫁到了大柳村,虽说离得不算太远,但也有个七八里的路。见面的的机会,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
再后来,她儿孙绕膝,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除了沈家人,吴婆子最牵挂的,就是娘家的这个弟弟。
可临老了,还叫儿子儿媳妇骑到头上。
要吴婆子说,就是她那弟弟心太好了,才叫小辈们反了天。
沈杳帮沈老头贴完了春联,又回到后院去帮着摘菜,正好吴婆子也跟儿媳妇说起了舅爷爷家的事。
“我那弟媳妇,生了两个儿子就撒手人寰,倒是苦了我弟弟。”
说起来娘家弟弟,吴婆子又落泪:“那时,有人给他介绍个姑娘。那姑娘也是家里有事耽误了,过了嫁人的年纪,倒也不在乎当后娘,想跟你们舅舅搭伙过日子,偏你们舅舅不肯,生怕后娘待两个儿子不好,委屈了两个儿子,宁愿一个人拉扯。”
“你们舅舅是又当爹又当娘,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饥荒年,他自己整日饿着肚子,就为了将省下的口粮喂给两个小的。辛辛苦苦几十年,将他们养大了,给娶了媳妇成了家,反过头来,他们竟是这般对待你们舅舅。”
说到气愤处,吴婆子啐到:“就是养条狗,养了这么多年也都养熟了,你对狗好,狗还知道对你摇摇尾巴。可那两个畜生,真真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大过年的要闹分家,气得你们舅舅搬到祖屋去住。”
“他们……他们真不是人啊!”
吴婆子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伤心。
都说养儿防老,这哪里是防老,这是恨不得你早些进棺材。
“奶,怎么不让我爹把舅爷爷接到家里来过年?”
吴婆子抹着泪,鼻子止不住的泛酸:“杳杳,你不懂。你舅爷爷姓吴,吴家庄是他的根,他的儿孙们还在吴家庄。就算喊他来咱家过年,他也不会来。”
沈杳看着吴婆子,有些懵懂。
她确实不懂,为什么舅爷爷不肯来她家过年。
第66章
沈杳舅爷爷的事,是年初二解决的。
只是大年初二那日沈杳跟着爹娘去外祖家拜年,倒是没能与吴婆子和沈老头去舅爷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