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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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飞逝。
2019年6月6日。
许柚吃完包子油条,脚步匆匆地套上衣服往外走,左胸前的高中校徽印在红白色的校服外套上,和远处操场上升起的国旗相得益彰,张扬而浓烈。
她走进教室,熟练地坐在靠窗的第三排,摊开卷子刷题。
窗外绿桠疯长,蝉鸣聒噪,教室里充斥着笔尖滑过纸张的沙沙声。
又是一年仲夏。
许柚放下笔,目光扫过胳膊下批出来269分的文综卷,随后停在教室门口挂着的“复读班”牌子几秒,然后又落在黑板上写的几个显眼字体。
距离2019高考倒计时:
还有0天。
最后,女孩儿清冷平静的眼神收回,重新回归到文综卷上。静静看了几秒后,她提起笔,在空白处写下一句话。
许柚,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喂,你写什么呢?”同桌是一个叫江聿的男生,撑着下巴笑得吊儿郎当,性格还不错,就是挺浪。
他们都是转学生,都不是海市的本地人,但不妨碍他俩成绩很好。
许柚冷淡地遮住,“怎么,年级第二连这都感兴趣?”
“不感兴趣,随便看看而已。”江聿扬眉看向窗外的朝阳,笑得很欠,“就想跟你说句高考加油,别被我反超了——”
“年级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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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市的十月初还有仲夏的余热,到了下旬,温度就开始慢慢下降。
新生刚开学一个多月,先是经历大张旗鼓地军训,再是长达八天国庆假期地疯玩,到了十月下旬,才终于适应了大学生活,收起玩儿心进入学习。
京北大学,三零二寝室楼的走廊里,两个女生拎着几瓶玻璃瓶装牛奶,一路走过去叮铃哐啷。
“辅导员是不是说今晚到?”陈婷问。
“应该是,”陆雪想了想,“ 我听辅导员说,她没来学校是在国外出了点小意外住院了。这都休养两个月了,而且国庆假期都过了,应该休养好了吧?”
陈婷:“我其实还挺好奇的,‘许柚’这个名儿,听起来就觉得是个可可爱爱、软软糯糯的南方姑娘。”
陈婷是东北来的,性格大大咧咧,说话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可能是北方人的执念,从开学到现在,念叨最多的就是,天赐一个南方室友给她。
陆雪是京北本地人,有点小内向,说话做事严谨。
但是总一本正经地搞笑,开学这么久,陈婷常被她笑得肚子痛。
陆雪又开始一本正经,“不一定,可能反差,高冷话少。”
陈婷:“不可能!我看了开学名单信息,许柚是海市考来的,不能再南方的南方城市!肯定是个南方软妹子——”
随着寝室门被两人推开,一道高挑的背影出现在视线中。
阳台的推拉门开着,下午四五点的斜阳探进来,不偏不倚地照在女孩儿的半边身子上。很高,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曲线曼妙。
尤其是她这会儿正抻着双手去够柜子,短袖上拉,露出那半截儿细腰,白又嫩。
看得陆雪一个女生都脸红心跳。
陈婷就豪迈许多,一声“大妹子”响彻寝室,就跟开学见到陆雪那样冲上去就是一个拥抱,热情得让人难以拒绝,“许柚,你就是许柚吧,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啊,还来的那么早!早知道我跟陆雪去帮你拿行李了!来来来,累了吧,手酸了吧,重要的是渴了吧。”
“正好,”陈婷几瓶牛奶塞过去,“喝,别客气!”
许柚愣了愣,随即唇间弯了下,“我是许柚,谢谢。”
陆雪腼腆地笑,“你好,我是陆雪,她是陈婷。我们刚刚去超市了,你什么时候到的呀?”
“半小时前吧。”
说着,许柚费劲儿地把手里的几瓶牛奶放在桌上,怪沉的。然后拿出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拿出国外买的小零食,给了陆雪和陈婷一人几袋,“给你们买的一点小零食,希望你们喜欢。”
“谢谢。”陆雪红着脸接过。
“谢了啊!”陈婷笑,唇上扬的弧度漂亮又大方。
许柚也不由跟着笑,小鹿眼清澈淡然,“不用谢。”
她刚来那会儿还在紧张,本来她就不是很擅长交际,网上还经常说大学女生寝室堪比后宫,那叫一个宫心计,你来我往,笑里藏刀。况且她又因为去国外散心的时候,不小心出了车祸骨折了,在那边修养了快一个多月才回国。今天骤然来报道,她还挺担心的,怕跟室友处不好关系。
看来是她多想了,室友人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