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愣了好半晌,脑子才转过弯来,明白“去了”是什么意思。
第44章 灵堂闹事
但一个陌生人的逝去于离渊来说,就像是路过河边的行人,看到河面上飘着一条死鱼,只想着那有条死鱼,再也不会有更多的感受。
可徐容伤心,看她红着眼睛,离渊心里也闷闷的。
他抬手,用曾经碰也不许徐容碰的烟蓝色衣袍的袖子,给她抹了一把鼻涕:“你呢,要去吗?”
徐容想,名义上来说她还是朱金铜未过门的媳妇儿,如今村长死了,她和朱金铜的婚事还不知怎么说。
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村长过逝,还是得去看看的。
想后,徐容点头。
“好,”离渊也没说别的,“我与你一起。”
村长这一死,徐容克夫的名声就彻底坐实了。
当朱金铜赶回家时,厅里那些村里村邻都吵翻了天。
甚至有人说,要把徐容赶出村去:“她留在这村子里,指不定后来还要带来什么灾祸!”
徐容和离渊进门时,恰好听到这么一句。
徐容微微一愣,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眼眸往厅里这么扫了一眼,见那些人或愤恨的盯着她,或闪烁避开。
她立即就猜到了,那句话是往她身上来的。
徐容心里紧了紧,微低下头。
这时,离渊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冷呵一声:“信口雌黄,你拿出证据来!”
不知是他眼神太过凌厉,还是身上的料子看着就攀惹不起,又或者说,是忌惮他腰间的那柄短刃。
反正离渊这一呵斥,厅内顿时从沸沸扬扬,变作小声议论。
当然,也有强出头者。
“这是咱们的地盘,哪有你这兔崽子说话的份!”
一个魁梧的男人愤怒起身,他不屑的打量离渊,似乎在估量着若是动起手来,是不是其对手。
男人的架势做得很足,背微拱,捏紧拳头,胳膊肉高高鼓起,看着很有气势。
结果,离渊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过去,对方立即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瞳孔一空,怕了似的,缓缓坐了回去。
离渊是想让他跪着的,但考虑着凡人忌惮法术,没敢显露太多。
但即便如此,厅内也再无人敢与他呛声。
“走罢。”离渊这才牵起徐容的手,大步走向人群。
村民也不知是惧离渊的傲气,还是怕徐容身上的“诅咒”,纷纷退至两侧,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离渊牵着徐容,带着她从人群中穿过去。
离渊能堵住他们的嘴,却挡不住他们的目光。
短短十几步的距离,那些猜忌的,厌恶的眼神,像千刀万箭般扎在徐容身上。
离渊看见了,脚下一顿,长袖往她头上一罩,直接把人拥在怀侧携着往前走。
离了前厅走出十步外后,才听到后方传来点点声响。
徐容浑浑噩噩的想着。
之前那些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村里的老人。
前段时日还在对她和蔼的笑,今日却用那副避之不及的眼神看着她,真是人心易变啊。
徐容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时,手被用力的握了握。
徐容抬头看去,是离渊温柔的目光。
他改为牵着她,往前走,没有回头,口上宽慰着:“你自己清楚你没做错就好,那些人的话不必理会,只要你不在意,没人能伤你。”
明明她才逃避了他的心意,这会儿却能这么护着她,徐容突然有种被人爱着的感觉。
被人用心呵护,谁会不喜欢呢?
难过的心汇入一股暖流,渐渐的,徐容把背直了起来。
随后,他们从后院拐进了堂屋,里面也有一些人,但大多都是朱家的家仆。
大概事情来得突然,什么都没来得及备下,棺木,白绫,孝服统统都没有。
徐容去的时候,朱金铜正安排着人手,将屋中长板凳拼起来,再由几人抬着朱村长已经僵化的尸首,平放在上。
屋里还是红灯笼红绸缎,全是成亲所用之物。
大红喜字前,是朱村长的尸首。
此时看着,尤为心酸。
更别说他那唯一的儿子,朱金铜斜倒在太师椅上,红着眼,面容憔悴,哑着嗓子道:“轻些,我爹怕疼,别碰着他了。”
说完,他又四下看:“棺木呢,定棺的人还没……”
他的视线移向门外,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徐容和离渊,还有他俩紧握在一起的手。
朱金铜顿时说不出话来,红了的眼一下就竖起来。
他愤怒的看着两人相牵的手,又看向离渊,又看向徐容。
朱金铜咬牙切齿:“好啊……”
朱金铜踉跄着起身:“徐容你好得很啊!这十几年来,我爹待你如何?如今,你还是朱家未过门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