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目不同,如今她又决定留在韩国,以后和傅真很难再碰到了。她的青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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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不想再见林慧丽,傅真确实很忙。
这学期是她大四倒数第二学期,要准备毕设和论文,接的剧本也都快到交稿期限了。
业内师友看到网上信息先后发来慰问,再三拐弯抹角地提醒她剧本文章交稿日期。
带队导师是个老太太,登门找她谈话,谆谆劝告,“还记得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吗?”
“记得。”起初想研究东亚,和晏启山在一起后才确定真正想去留学的是圣马丁。
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那你听我说……”
从导师那里得知季庭宗麻烦缠身,接连被调查后,傅真终于从惊惶中缓过来神来。
但想到季庭宗的威胁,傅真一阵眩晕。
她忍不住问到:“晏先生他还好吗?”
老太太说:“启山那孩子哪用得着你担心,他未婚妻的爷爷是督导组组长。”
傅真就明白了,老太太是受人所托而来。
她不想因为自己惊动更多人,推说只是在想,现在毕设改方案,还来不来得及。
送走导师后,她只留出一点吃饭睡觉时间,在慵懒的巴黎,过得像个女战士。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想起晏启山,然后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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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北京雪下了又融,天气很冷。
凌晨三点,泼水成冰的温度。
晏启山从公司里出来,成功撇开家里安插在他身边的耳报神,直奔首都机场登上湾流公务机,飞往心心念念的巴黎。
傅宝珠不告诉她傅真住址。他费了些周折才打听到。
飞抵巴黎,买好早餐,搭乘公共巴士抵达她公寓楼下时,刚好一束日光破开凌晨的乌云,哗啦一下,天亮了。
晏启山伫立街边,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迎风吞云吐雾,衬得他灰色的眼眸比烟雾还迷蒙朦。
但他不是犯烟瘾。他好几天没合眼了。得想办法清醒下,不然待会见了傅真,看起来没精神会惹她伤心。
他长得俊,身量高,大早上的守在人来人往的公寓门口,就像是一道电影里风景。
不知抽到第几支时,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晏启山卡了壳似的顿住,心里一阵轻颤,鼓足勇气才敢回头望过去。
纤细莹白的脚腕,坠着红宝石银链子。
是傅真没错。
她身形瘦削,憔悴了很多。但是长相越发纯净,骨子里多了股韧劲,像一棵南方的栀子花树。
一双清凌凌眼睛很冷,举手投足极具故事感,哪怕脸上没有妆,只要看一眼,就会为她深深着迷。
眼看着她马上就要走下楼梯,晏启山这才后知后觉地慌了神:来的路上,他没有买到花。
然而傅真已经看到他了。
只是一个侧影,一个衣角,她就一眼认出了他。
但她不敢和以前那样,飞奔着扑过去。
她只是看着他,泪流满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晏启山瞬间红了眼眶,上前将她拥入怀中,“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来迟了……”
第65章
“三哥, 你怎么来了?”傅真将脸贴在他胸膛上,环着他的腰摸了摸他身上,仰头心疼地问, “这么瘦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傅真抱住他,满腹心酸。
他风尘仆仆, 面容憔悴, 瘦了好多。整个人变得很忧郁, 没有了初见时那从容和煦的笑意。
爱情对他的人生来说, 不是增添快乐的甜味剂,而是带来痛苦的苦酒和荆棘花园。
但晏启山却摇摇头, 笑着宽慰她,仿佛他们只是早上分开了一小会儿:“没有,我只是想你想得睡不着, 过来给你送个早餐。”
初见的崩溃只是一瞬,收拾好情绪后, 他向来不报忧, 只拣好听的告诉。
傅真不忍戳穿,也和往常一样,拉着他往屋里走, “外面冷, 你进来暖和暖和。”
重新租赁的公寓比较老旧, 只有床边暖气最足。傅真很局促地请他坐在暖气片前, “你坐会, 我去泡杯挂耳。”
她这里没有厨房, 无法烹饪, 只能用电简单加热。玄关陈列着水壶,超市罐头肉酱, 番茄酱,便宜意面,鸡蛋,黄瓜……
早上出门时,她好像只吃了半个三明治,另一半用纸小心地包了起来。
晏启山看着她如此简陋的生活环境,心里一阵一阵抽疼,再也无法压抑自己,上前从背后抱住她,怜爱地抚摸她,温柔细碎地亲吻她的发丝,脖颈,脸侧……
傅真怔了怔,情难自禁,顺着他潮热的湿吻仰起脖子,反手抚摸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