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叔兢被她漠然的样子激得难以抑制,突然扑上去咬了她唇角一口泄愤,而后又单膝跪下抱住她的腰,哭着问她为什么。
沈纵颐感受着唇边刺痛,眸中生出冷意:“陆叔兢,从朕身上滚下去。”
陆叔兢却更紧地抱住了她。
沈纵颐忍无可忍,一巴掌甩了过去。
男人俊美脸庞被打得偏过去,原先束好的头发也从额间落下几缕,狼狈地落在他眉眼前。
被打了侮辱性极强的一巴掌,陆叔兢却仍然不管不顾,拼命地对她说道:“你打我,对对你打我!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得更好的。那沈合乾算什么东西,我我比他厉害的。”
“对不起纵颐,对不起呜呜,我昨天不应该对你耍性子,我昨天不应该故意离你这么远的,呜呜对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别这么对我,我求求你陛下,我可以做得比谁都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会当个端庄自持的面首,我求求您,别这么对我……”
沈纵颐见打不走陆叔兢,但见他哭着道歉,看他一双桃花眸哭得通红潋滟,不合时宜地想起朝鉴的脸。
她面容忽静,无情无绪地垂眸望着男人泪痕糟糕的脸。
陆叔兢似有所感,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她。
和她深幽平冷的目光对上时,他身子一僵,居然也随之静了下来。
良久,他颤抖着手捂住她的眼睛,声音破碎凌乱:“别……别用这种眼神……看、看我,求求你,别……”
硬的推不开陆叔兢,沈纵颐心中厌烦,便拍开眼睛上的手,而后揽过陆叔兢的脖子,低头敷衍地亲了下他的唇。
他蓦然间不可置信地僵住了。
此时沈纵颐坐起,居高乜他一眼:“冷静了吗?”
陆叔兢愣了一下便欣喜若狂地点头,笑中带泪地对她道:“冷静了,谢谢……谢谢陛下。”
“放开朕。”
陆叔兢赶忙缩回环在她腰间的手,后知后觉地露着痴恋的目光对沈纵颐柔声道:“陛、陛下,您今夜有闲暇吗?”
沈纵颐轻轻的一个询问眼神落下,男人修长有力的身子便不由得不安地颤了颤。
“我为昨夜……准备许久,定会让您喜、喜欢的。”
沈纵颐若有所思,她破心结正还差一个人。
归宥反抗心理重,无事时故作羞辱,见其抗拒也算一种乐趣,但现在她并无兴致,不如拣个乖顺的。
“侧殿候着。”
她简短命令道,“现在出去。”
陆叔兢又笑又泪,站起来后慢吞吞地转身。
转过身,他拭干脸上泪痕。
在沈纵颐面前的卑弱再也不见,他抬起头,瞳色黑沉。
出了御书房,在外人面前,他陆叔兢又是矜傲无比的陆大人。
阿可在门外,见陆叔兢出了御书房手中没有食盒,暗暗松了口气。
果然,让陆大人来是对的。
她笑吟吟地迎上去,谢了陆叔兢。
陆叔兢看向阿可,目光沉沉地看了会,直将她看得发毛后,蓦然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方才折身离开。
第98章 破心结(终)
“陛下, 侧殿那位……”
沈纵颐从书橱中抽出户部去年的账册,翻开边看边头也不抬地问道:“死了?”
阿可一惊,弓腰道:“并未。但听服侍他的奴婢们说, 他今儿从御书房离开后很长时间都不曾回去, 直到将才才回殿。”
沈纵颐调兵部开支账册的手一顿, 抬眸看向阿可:“可查清他去哪儿了?”
阿可:“此人极擅隐匿行踪, 身影极难令人发现。但也有奴才说在晌午时见到冷宫门口出没过一个男人, 那背身高大,像极了归宥。”
冷宫?
他还回冷宫作甚?
沈纵颐捻着账册,若有所思地沉眉。
阿可站在一旁, 默然许久, 忽而轻声道:“陛下,归宥作为敌国之后,难保其心不异。不若寻个由头,将他……?”
她做了个砍头的动作,清秀双眸露出杀意。
沈纵颐侧眸,乜了乜阿可, 后者被她的目光一看,感觉后背发寒。
“陛下?”
沈纵颐收回目光,合起账册, 淡淡道:“这事交予你做。隐秘点。”
说罢,她便带着户部账册离开了书橱。
徒留下阿可有些呆愣地抬头,直至额头冷汗滑进眼睛, 痛得她一抖, 方才回神。
望着沈纵颐离去的背影, 阿可莫名生出复杂的情绪。
陛下她……愈来愈叫人看不透了。
回想起刚才,阿可仍然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