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泽:“她说今天来看小也。”
阮唯君动了动唇角,晦涩地道:“他们已经来过了。”
第56章 不追了
闻泽整个人看着有些钝挫, 像大脑生了锈,也像是刻意逃避。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慢抬眼,不甘心地问:“来过了?”
阮唯君点头, 口齿清晰地道:“嗯, 来过了。”
闻泽揉了揉眉心, 疲惫忽然来袭,在寂静夜色中流淌,“什么时候?”
“中午, 他们刚走一会儿就你就到了。”阮唯君如实告知。
闻泽阖上笔记本, 顺手拾起手旁的烟盒与打火机。
阮唯君看着他,缓慢摇头。
闻厉声去世后, 所有人都直言不讳或旁敲侧击地提醒她,闻泽是不是有心理问题,不然怎么会父亲死了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承受着丧夫之痛的阮唯君不仅需要照看女儿,还要时时刻刻注意儿子的心里状态。
他一点变化都没有,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阮唯君松口气的同时, 又莫名感到莫名的悲哀。
他们说得对, 小泽天生是一个毫无同理心, 冷血无情的人。
然后,她也变得和“他们”一样,失望地指责他。
直到有一天, 阮唯君无意在闻泽的枕头下发现一盒烟。
她恍然,儿子并不是表面上看着的安然无恙。
她偷偷做了记号。等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盒子里的烟只剩下一支。
第三天去看,他换了一包崭新的烟, 同样所剩无几。
他才读初中,就达到了一天一包的地步。
阮唯君没办法坐视不理, 收走了烟和打火机。
虽然什么没说,但又像什么都说了。
阮唯君性格如水般温和,闻泽是一汪能藏住所有心事的深潭,母子二人的相处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这件事就此揭过,阮唯君再也没有发现他抽烟的痕迹,或许闻泽背着她抽,但阮唯君始终相信儿子心里有数。
同时也清楚,人总是需要做出一些行为来释放心里的负面情绪。
后来,闻泽成年了。阮唯君就更不会管了,她观察过,闻泽的烟瘾不算大,一包能抽好几天。
但今天,他抽了不止一包。
就好像。
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最难熬的那几年。
闻泽站在原地没动,阮唯君走过去,低头抽走他手中的打火机。
闻泽沉默不语,指节一点一点地攥紧,烟盒逐渐压扁。
“小泽,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阮唯君正色道。
他眼皮低低地垂着,清冷的月光从他身后的玻璃窗缝隙透进来,洒在略向地板塌陷的肩膀上,像笼罩着一层带有悲凉色彩的轻纱。
过了片刻。
闻泽转身将烟放下。
他几乎不向阮唯君求助什么,但此时此刻看向母亲的眼神里,裹挟着太多的无助。
“我还能做什么。”
阮唯君轻叹口气,“等。”
-
趁着晚上寝室人都在,烟淼拉开椅子,站在过道中央,咳嗽一声,“那个……”
冷晓雪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张佳宜挡在阳台门口边刷牙边和冷晓雪讨论司法案例,顾青刚从外面回来,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上。
没人在意烟淼的言行举止。
烟淼小声嘀咕一句:“我谈恋爱了。”
大家依旧各干各的,烟淼走回去继续看剧。
过了几秒,张佳宜忽然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
冷晓雪回头,顾青抬眼。
三人的视线交汇在她脸上,烟淼不知道该看向谁。
“我和段一鸣在一起了。”
张佳宜一口牙膏沫吐出来,“真的?!”
烟淼点头。
顾青脑袋往后吊着,前面两个椅子脚翘起来,抱着胳膊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今天?”
“不是。”烟淼回答:“昨晚。”
她昨晚脑袋乱乱的,被闻也的事压得心神不宁,加上有些突然。
所以没及时告知室友们。
“吃饭,吃饭,小段请吃饭!”张佳宜富有节奏地拍手。
冷晓雪笑道:“我就说你喜欢小段嘛。”
顾青和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看上去不想凑热闹,摇摇头,椅子“哐”地一声回正,低喃一句,“感动果然是女人的致命武器。”
请吃饭这事段一鸣昨晚已经提过了。
烟淼问:“你们明天有空吗?”
“晚上我和晓雪有课。”张佳宜说。
烟淼问:“后天呢?”
张佳宜:“后天有!”
顾青插嘴道:“我没有。”
四个人对了下时间,发现只有中午大家都有空。
但烟淼觉得太赶了,美食城稍微远了点,只能在学校附近的小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