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明天中午呗。”张佳宜说:“又不是非得吃什么大餐,我们是见你男朋友,不是宰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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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视线落在手机上,无所谓地比了个OK手势。
第二天上午,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烟淼收到烟深发来的消息。
—在哪儿
烟淼回复:上课
对面秒回。
—哦
烟淼:?
烟深:我在正门
烟淼:你怎么来了?
烟深:你说为什么
烟淼:???
烟深似不耐烦到极点,扔了条语音过来。
这节课的老师以教学纪律严格著称,威名远扬,烟淼压低身体,将自己藏在前面那位兄弟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将音量调至最小一格,侧耳倾听。
“呵呵,奉命来探望娇气包的胃。”
烟淼:“……”
与此同时的田径队教练办公室。
关教练面色铁青地捞过烟盒,抽出一杆点燃后,啪的将火机扔在桌面。
硬壳撞击木质桌面的响声,让室内的气氛比混凝土还冷硬。
段一鸣隔了半米的距离站在关山跟前。
他勾着头,视线落在自己鞋尖上。
段一鸣个子高,坐着的关山需要仰头看他。
但胡子拉碴的关山气场不是盖的,随着浓重的白烟吐出,压迫感十足。
“关教练,请不要在室内抽烟。”坐在角落的女教练出声制止。
关山说了声抱歉,但大喇喇地继续抽烟,女老师瞪他一眼,半起身拉开窗户,气恼地低声骂道:“抽抽抽,早晚得肺癌。”
关山看着他,斜叼着烟冷笑一声,“问你半天好歹给老子放个屁。”
段一鸣继续低着头,甚至下巴往锁骨里又藏了一截,小声道:“检讨还在写。”
关山重重敲了两下桌面,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是检讨的问题吗?!”
段一鸣作为一名短跑运动员,身高一米八六。高个子的短跑运动员通常具有更长的步幅,跨一步相当于短腿小将两步。
但劣势同样明显,重心不稳,加速阶段过长,爆发力薄弱。
可段一鸣爆发强,提速快,完全没有短板。
说是老天赏饭吃都不为过。
前段时间世界赛出尽了风头,明年的国家队预备役,这会儿来给他弃赛。
关山气得想骂娘,深呼吸两口气后,看了眼皱着眉头的女教练,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不说出个理由你小子给我卷铺盖走人。”
等了大概半分钟,段一鸣干巴巴吐出几个字来,“遇到急事了。”
关山闭了闭眼睛,恨铁不成钢地道:
“我以前说过什么?你他妈只要站在赛道上,站在起跑线上,就是有人说你爸妈死了,你也得先给老子跑到终点!”
“预选赛而已……”段一鸣头勾得有些累了,他揉着脖子瓮声瓮气道:“又不是奥运。”
关山沉默地看着他。
段一鸣悄悄瞄了眼腕表,十二点过十分,再不过去要晚了。
他忽然抬头,“关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关山斜他一眼,“别来套近乎,谁是你叔!”
“关教练,我真的知道错了。”段一鸣双手合十,前后摇晃。
关山看着就心烦,手一挥,“滚滚滚。”
段一鸣走后,女教练起身拎包,路过关山时欲言又止。
关山望着段一鸣消失的门口,兀自吞云吐雾抽着烟。
女教练垂下嘴角,径直路过,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关教练,你自己无父无母就算了,别带坏学生,不管怎样,肯定是爸妈为先。”
关山将烟按灭,抬头回视女教练,五大三粗地道:“又不是你带的人,少管闲事。”
女教练被噎了下,面色难堪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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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泽接到李胜电话时正在研究所和罗肃师兄用机器训练数据模型。
李胜说他在学校门口,把这两年来的研究整理了一下,想交给他,顺便请他吃顿饭。
闻泽到时,李胜已经坐在店里了。
他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像是习惯于将自己缩在角落。
见闻泽进来后,他招了招手。
闻泽走过去,余光扫在摆好的碗筷以及盛满热水的玻璃杯上,随即拉开椅子坐下来。
这家店不算大,但也不小。
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菜馆。
“点菜。”李胜将菜单递过去。
闻泽推回去:“我随便。”
李胜抿了抿唇角,看来这家店的档次还是太低了,含着金汤匙出身的闻泽应该没吃过这种苍蝇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