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的一家酒楼里,安王靠坐在椅子上,眼神悠远地看着窗外。
听完手下的禀报,他悠悠道:“韩重元真的这么说?”
“是,他一点也没把主子放在眼里。”手下犹愤愤不平地道。
安王却笑了,只是笑中渗着冷意:“他就这么确定本王会一败涂地吗?”
“王爷,嫡公主还囚禁胡知府他们,摆明了不依不休,再让她追查下去,......”他忧虑地开口。
“一个女人罢了,还是会做戏包装自己的女人,.......”安王抬眼看向天空,“既然她非要自寻死路,也就不要怪本王心狠了。这雨,要是下得再大一点就好了。”就可以把让自己碍眼的东西都清扫干净。
“本来还打算留她一命的,可惜了......”安王眉宇现出几分遗憾,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冰冷无情,“让本王带来的三千兵马准备吧,该去把胡大人等朝廷命官救出来了。”
第130章
城门粥棚。
自从萧沫强制胡知府等官员与灾民同吃同住,附近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
到处是来来去去的灾民,还有那些因为上官被困,不得不跟着转移办公地点的衙门小吏们,也跟着往这里跑。
胡知府胡子邋遢,双眼混浊,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几天没有梳洗过了,衣服还是当初身上的那件,皱巴巴地披在身上,都能闻到酸臭的味道了。
这让他非常的羞恼,甚至怀疑每个靠近的下属不知在心里如何嘲笑讥讽自己,目光阴沉沉的。
他曾请求让自己换洗一下,却被萧沫拒绝了,对方振振有词地道:“你见过灾民们有新衣服换洗吗?身为父母官,怎好享乐于前?什么时候灾民们都有地方洗澡,有新衣服穿了,各位大人再换下脏衣服不迟,否则,就忍着。”
欺人太甚!
胡知府在心里把萧沫恨得咬牙切齿,千万次的诅咒对方,为什么要出现在彬州。
他不是没有想过求助,偷偷让人带信给家人,让人往京城传递消息;也曾给‘那位’写信希望得到援手,可是没有得到丝毫回应;最悲愤时,他甚至想过买通本地守备将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除掉嫡公主。
随着呆在这里的时间越长,他心里越是没底,心头沉甸甸的。
外面到底如何了?锦衣卫有没有查到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解救自己?
其他官员跟他一样恓惶,一股无形的紧张不安地气氛弥漫在粥棚里。
大家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灾民们的苦楚并没有让他们感同身受,而是嫌弃避之不及,也更坚信了要为人上人的信念。
只要一直占据高位,就不会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大人,再这样下去大家都熬不住了,......”彬州同知靠近,忍痛道,“依下官看公主就是想要钱,要不然......”他们把钱都拿出来吧?
“闭嘴。”胡知府狠狠地瞪他,蠢货,那不是自曝其短,将把柄往人家手里送吗?
同知苦着脸看他:可是就算不说,有锦衣卫在他们真的能安然无事吗?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还不如花钱买个舒坦。
怕什么来什么,远处传来骚动,韩重元领着一干锦衣卫行色匆匆地大步而来。
胡知府目光落在锦衣卫手上捧着的账本上,脸色顿时变了。
“韩某,辛苦了!”萧沫心疼地看了眼风尘仆仆的男人,亲自给对方倒了一碗水。
韩重元眸子闪过一丝笑意,接过水喝了一口,竟品出几分甜意。
放下碗,他朝萧沫点了点头:“不负公主所望,锦衣卫找到彬州上下官员贪墨赈灾款的证据。”
锦衣卫不仅找到了账本,更是下到地方各县,一个个盘查核实过去,所以才花费了这么多时间。
萧沫俏脸严肃起来,她止住了韩重元:“把那些官员请来,当着他们的面说。”
胡知府等不甘不愿地走了过来,还未到跟前就闻到一股老大的味道。
韩重元略带诧异地看着一帮狼狈得跟乞丐有一比的文官们,唇角抽了抽,不过短短几天就被折磨成这样,还真是出乎意料。
胡知府下意识忽略韩重元的目光,挺直腰背道:“不知公主请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萧沫严厉地盯着他:“韩统领已经找到你们贪污赈灾钱粮的证据,还不坦白交代吗?”
胡知府心里一跳,垂下眸光道:“本官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官没干过的事怎么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