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最好还是让大夫给你看看。”
锦杪想道歉,却又说不出口,若非他不顾她的意愿,她何至于如此?
“奴才惹殿下不快,该罚。”
原来他也知道是他的问题,但锦杪的愧疚感并没有因此减少分毫。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自己心里闹别扭。
既然她不想要这份喜欢,那放下便是,何苦这般?
锦杪说服自己后,再面对裴臻就轻松了很多,轻哼一声,“刚才拉着我往外走的时候,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殿下想怎么罚?”裴臻抬起另一只手露出手腕,“不若殿下再咬一口如何?”
谁说要罚他了?
这人耳朵到底怎么听的?
锦杪板着一张小脸,将裴臻抬起的手摁了下去,“我对咬你没兴趣。”
“这是第二次。”
“什么第二次?”
裴臻垂眸扫过手上的牙印,闻言抬起眼皮,温和道:“这是殿下第二次咬奴才。”
还有一次吗?
锦杪眨了眨眼回想,几息过后才想起来上次是怎么回事。
裴臻神情乖顺地等着锦杪下面的话,锦杪却拧紧眉心,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一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样子。
察觉裴臻要提醒她,锦杪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倾身凑近,以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是想说我对你有兴趣吗?”
裴臻面不改色,“奴才不敢。”
“可我确实对你有意思,该怎么办?”锦杪苦恼道。
裴臻神色一滞,垂下眼帘掩去诸多情绪,回道:“殿下之前说我们注定不会有结果,让奴才收起心思。”
“可人是会变的,不是吗?”
玉指轻轻勾勒红透的耳朵,至耳垂,两指捏住轻捻,这次换来的不是一声颤巍巍的殿下,而是一双似水润过的眼眸看着她。
锦杪呼吸微窒,突觉口干舌燥。她咽了一下嗓子,将手收回,却在途中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握住。
“你、你干嘛?”
“殿下,奴才、”
裴臻叫方才的话乱了心神,他此刻只想赶紧将心中所想全部道出,好让殿下知道他的心意。
偏偏这时候傅盈那边来了人,说有要紧事找他。无奈,裴臻只好留下话,说等他回来再说。
可这一去,便是足足半个月。
半个月里,江南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楚遗臣领兵造反,现已拿下江南。
圣上当初登基后,将不愿归顺的大楚遗臣杀的杀,赶的赶,总之是七零八散,谁也没想到他们还有造反的本事。
如今大晟的世道远不如当初大楚皇帝在位,原先还有裴首辅为天下百姓着想,后来裴首辅没了,大晟是眼看着走下坡路。
而今大楚皇室率领大楚遗臣现身,百姓可谓是看见了主心骨。
造反的事传至帝京,大家只盼着快快光复大楚。
如此大事,按理该是众人皆知,锦杪却是浑然不知。
傅盈不许她踏出宅子半步,看不见外面,也没人同她说外面的事。
等她知晓外面发生了何事,是傅盈派人来接她离开江南的时候。
得知造反,锦杪并没有太多情绪。
这都是大晟自找的。
只是不知她未来的路会如何。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锦杪心下叹了一声,问碧桃,“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帝京。”碧桃觑了眼锦杪脸色,轻轻回道。
第35章
闻言, 锦杪有些恍惚。在江南的这些日子,她还以为再也回不去帝京了。
说来也好笑,认识傅盈也称得上一个久字了, 她居然还不知傅盈是做什么的,此番带着她前往帝京又是做什么。
好奇归好奇,锦杪却是一言未发。她坐在马车里阖眼休息,由着马车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碧桃却是忍不住开口问:“姑娘就不好奇咱们去帝京做什么吗?”
浓密纤长的眼睫轻颤, 温和的双眸映出碧桃一脸的真挚, 锦杪唇角牵出浅浅的弧度。
“你可见过养在笼子里的鸟?”
“自是见过的。”
碧桃点头如捣蒜。
“它也很好奇外面的天地,可是有用吗?”话间, 风掀起布幔的一角,锦杪扫了眼外边,便收回了视线, 复又闭上眼睛, 唇齿间溢出一声轻叹, “所以啊, 好奇有什么用呢?”
碧桃想不通,姑娘也就十七岁,说话怎的总是老气横秋?
主人待姑娘那是极好的, 姑娘怎能自喻笼中鸟呢?
若非主人有吩咐,说姑娘问了, 她才能答, 不然她早就告诉姑娘, 主人这是要到帝京做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