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骗……”她动了下唇。
“——你以为我会算不出来你安全期?”他灼灼瞧着她,轻笑,“每次痛经了,来月经了,这样或者那样,你怎么都要跟我打报告,你以为我真的算不出来?”
她的脸上腾起绯红,过了这么久被他提及这些还有点儿难堪:“……”
他忽然又沉默了下去,哪怕她无数次地拒绝,讥讽嘲弄,他的要求却是更加过分且毫无边际了,只闷闷地道:“你和程树洋以后能不能有一个我的小孩。”
“……江嘲!”
陈之夏差点儿要骂出声了。
见她反应这么大,江嘲反而漫不经心地笑了,全然不介意她会怎么骂他,甚至还设想好了她可能很快会给他一巴掌,他捏住了她的指尖温柔啄吻,怕她打疼了手。
“——我跟你说的都是认真的,”他半扬起唇,那双好看的眼睛定定地注视她,“我以前就想过,想过很多跟你的以后了。我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好爸爸,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努力去做的,我不会丢下你。”
明明说的是过去,陈之夏当下却无法说出话。
他自嘲地重复着,“所以你看,我是不是很可笑?我居然早就幻想过跟你有以后,我自己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过。”
“……”
“……你们结婚能不能至少告诉我在哪里,不在北京的话,那么在哪里都好,只要是你喜欢,”江嘲最后请求着,“只要你喜欢就行,无论多远,让我最后再看看你?”
他都别无要求了,像那时去看新年烟花的途中固执地与她十指相扣,厮磨她柔软的后耳廓:“一定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宝贝。”
港口升起了薄雾,夜空中一轮寂冷的月也变得雾蒙蒙的,她的肌肤如霜雪,面对他的神情中,还带着那一丝如戒指般璀璨的锐利与冰凉。
江嘲却非常肯定,他人生见过最皎洁的月色与雪色,或许莫过如此了。
她不回答,他便也只能送她回对面的房间。
又在门口拥了她一会儿,他的手臂搁在她的小腹,怎么都不舍得放开了:“你今晚什么都不答应我,我真的睡不着了。”
陈之夏心下立即开始后怕,不会又给她拽回去吧,她勉强稳住呼吸,苦笑:“……那怎么办?”
江嘲也思考了会儿,无奈:“硬睡吧。”
想到了那时他在浴室,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地挪到了他脸上,有点儿怀疑。
看到她这表情,他的眉梢微挑,便笑了:“不信你摸摸?”
“……”
江嘲忽然又很关心她似的,很是故意:“你呢,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陈之夏如同应激,还是忍不住暗暗地咬了下唇,“我睡眠质量好的很。”
也没理会她这苍白无力的辩驳,他用一双狭长好看的眸子循循注视着她,口吻还是极为认真的,全无轻佻:“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可以敲门过来自.慰给我看看的。”
他笑起来时,还像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这样我们是不是扯平了?你也可以认真考虑考虑我们的事。”
……谁要跟你扯平啊!?
陈之夏不由分说,这次几乎用尽了毕生力气一把给他推了出去,“嘭——”地甩上了房门。
听到男人清朗温柔的笑,落在了门的那一边。
“做个好梦,”他说,“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第94章
新年伊始, 正逢周末,清早8点半,这家面包店前已经排起了长龙。
程树洋耐心等候在此, 时不时地拿出手机。从昨晚到现在都静悄悄的,香港那边应该早就天亮了。
邱安安一直在他的微信好友列表,被归于“同学”的分类, 是平日完全不会联系, 甚至朋友圈点赞都不会有,却在逢年过节群发祝福时再三思考总会屡屡决定不跳过的关系。
这两天,他们的消息来往比这几年空荡荡的节日祝福加起来都要多得多。
陈之夏临时出了差, 程树洋昨晚正在陪家人, 邱安安突然来电话说宋辞联系了她,并且得知了她住在哪家疗养院。
实在没地方可去,他又不能弃她不顾只得,大半夜将她临时安置在家中。不管他怎么坚持,她也不愿报警。
排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程树洋,他焦急等陈之夏的消息,窗口点单人员提醒了他好几声都毫无反应。
匆匆出示了邱安安微信发来的“清单”,拿好了东西后,他转身钻入寒风。
回去了,邱安安正躺在他们的沙发上刷手机, 她的脸上青紫遍布,心情看起来却比昨日好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