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栩栩也是松了口气,“江栩,我找你一圈儿了!一下车就跑了,电话手表也不带!”
小女孩儿天真的眼睛眨啊眨的,这才对爸爸身边这位小叔叔打了声招呼:“江嘲……叔叔好。”
江嘲示意那小豆丁一样的关嘉樾,嘴很坏地说:“栩栩,这个也是你叔叔。”
“……啊。”江栩颇为吃惊。
“我才不要当栩栩的叔叔呢!好老!”关嘉樾不悦地嚷。
江嘲的唇角便噙了一点儿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最后在关嘉樾耳边说了点什么,告过别后,转身离开。
再也没去看那个方向。
……
“订婚那天就没来,备婚都走到这流程了也不来一下的?来一起看个场地也好的嘛。”
外人眼前的体面维持至此,林婉对此到底有了不满,不禁大了点声。
“妈。”
程树洋皱眉,就要制止。
“妈,你说是不是?”林婉没理他,转头。
奶奶没接这话,只笑呵呵地朝不远唤了一声:“小夏,决定了么,选在这里好不好啊?”
顺利地步入了交接的流程,听闻FEVA早组建起了专门负责《迷宫》的团队,可谓万事俱备。
Kira在听筒里一五一十汇报这些,陈之夏却把什么周围这些动静都听得入耳。
她只抬眸笑笑,点了下头。
“哎,看了第一家就敲定了?太草率了,小夏,”林婉说,“树洋,你不是总出去跑么,有没有好点儿的地方,举行婚礼很漂亮的?到了春天,北京也就只是那副样子,没什么好的。”
“……云南呢,怎么样?你们是那年在西藏碰见的吧,不如去那儿?让小夏家里人一起商量商量。”
“奶奶身体不好,还是在北京吧。”程树洋无奈笑了笑,说。
林婉叹气:“唉,也是。”
陈之夏又接起一通电话,没参与话题。
对方自称是FEVA的人,名叫唐子言,他的言辞之间好似与她是第一回 有交集,非常客气。
但陈之夏知道,她第一次听说他,不是那日展览,而是九年前。
唐子言也并未提及到江嘲,可是他口中的左右工作安排、要事决议,却好似处处都有江嘲。
她静静地听,心下有什么在盘圜。像是晦涩又刺骨的潮水。
陈之夏把请帖的样式心不在焉地一个个翻过去,放在一旁。
程树洋过来,边为她把弄乱的重新规整好,对她温柔微笑。
挂断电话,随行的女孩儿重新扎了束捧花,笑吟吟地递了过来:“陈小姐,您看看这样的,您喜欢吗?”
纯洁的白色鸢尾搭了清雅的小苍兰,主色调来自专属于新娘的月光白蕾丝玫瑰,恣意盛放。
丛中点缀着种淡色的碗状小花,是那种极淡的紫,毫不喧宾夺主,纠缠着主调的白,几乎会将它当作绝对的底色。
别致又漂亮的搭配。
陈之夏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花,”程树洋也注意到了那淡紫色的小花,很是惊喜这样的搭配,“牵牛花?”
“是昼颜花啦,”女孩儿说,“昼颜花的花语是‘朋友的缘’,我听说了,程先生与陈小姐是从先从朋友做起的吧?”
程树洋笑:“是。”
女孩儿看出陈之夏脸上的满意,拿出手机一字一顿继续道:“那真的很适合二位了!这种花虽然被摘下来了,但它深入地下的根茎会一直生生不息地长,它的藤一拉就断一断就生,就像朋友之间,藕断丝连的恋情一样……”
程树洋听的好笑:“你们倒挺会选的。”
“……呃不是,”女孩儿望向不远的一幢艺术馆模样的建筑物,有点不好意思了,“两个小孩跑过来放在这儿的。”
陈之夏顺着抬眼,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
第72章
回去路上, 陈之夏发现那束捧花被程树洋放在了车后座。
天色渐晚,他打着右方向从小区开出去,右手顺势握住了她的, 安抚道:“我妈的话你别放心上,到时候我们结婚,你姨妈来就行的。”
陈之夏也没在意, 奔波了整个周末, 加之工作上总有事接踵而来,电话不断,她有些疲倦, “没有。”
“你妈最近还是没什么消息?”程树洋问。
陈之夏唇边掠过一抹苦笑:“有, 今早给我打了个电话,响一声就挂断了。”
“挂了?”
“是啊,在等我打回去。”
程树洋听她的等这口吻多少有点儿置气,笑道:“那你回她了吗?”
“没。”
陈之夏高三转学到的港城,那段时间一直生活在姨妈家里,至今看来,她与姨妈是亲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