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身边好像从来没缺过女孩儿。
江嘲沉默了两秒,他指尖儿挑起那发箍,故意地弹了一下她,报复她的伶牙俐齿。
陈之夏痛得眼泪飚出来了。
“……”
这个人太可恶了。
他似是冷笑,先一步向前去:“走了。”
陈之夏第一次来游乐园,对什么都很新奇。
因了雪天,加之考虑到夜晚的安全,夜场开放的项目并不多,比如她最想玩的过山车就没开。
除此之外,每个都排了很长很长的队伍。
江嘲倒真像是陪她来玩儿的,她说想玩什么,他就和她一同去排队,当然他也会嫌弃旋转木马这类项目的幼稚。
陈之夏哪管幼稚与否,一圈儿一圈儿地坐,他也耐心,在一旁等着她。
这个人可真是受欢迎,这么站一会儿,就有陌生的女孩子来找他要电话号码了,甚至还有人认出来,他就是前几天拿了编程大赛金奖的那位。
不过,陈之夏没想到的是,江嘲居然恐高。
玩碰碰车那时,他把她撞得死去活来的,她人都要飞出去,他可是嚣张的不得了,上了摩天轮,却是坐在位置上几乎一言不发,脸色都有点发白。
于是轮到陈之夏嚣张了。
玩儿了一大圈儿,饭桌上那时的不开心统统都被她抛到了脑后,陈之夏看出他不舒服,时不时地同他搭话,比如:“——江嘲,你看大摆锤!我们等下去玩那个好不好?排队的不多耶。”
“鬼屋开门了吗,我好想去!”她又有点担心,“这么晚……会不会真的有鬼啊?”
到最顶点,她趴在窗户,看景色一点点慢慢下沉,对北京的喜欢,一瞬间也随着摩天轮到达顶点攀到了顶峰。
“江嘲,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江嘲听出她是故意,有点儿咬牙切齿,他一条手臂懒懒地搭她的肩,给她抓了回来,就好似从后虚虚抱着她。
像那日在他家打游戏一样。
他薄白的眼皮掀了掀,随着她目光遥遥地向那远处一望,漫不经心地回答:“这里应该到五环之外了,和酒店在另一个方向。”
“……那好远啊,”陈之夏感叹着,她回头看他,眼神儿带着质询,“江嘲,你喜欢北京吗。”
“北京?”
“嗯!”
江嘲见她这么兴奋,到底怕她又同他说一堆北京这样儿,北京那样儿的,随口答:“还算喜欢。”
“——我也很喜欢诶!”她转头望窗外,又嘟哝了句,“等下如果有烟花的话,从这里看肯定很好看吧,我们就在这里看吧。”
远处灯火一片,明亮葳蕤,在大雪纷纷扬扬中幻化成点点斑驳的影,汇成光海在脚下音乐浮现。
这座偌大的首都城市,在她眼里变得梦幻又神秘。
听说港城的临海广场也有摩天轮,如果坐那里的,肯定也很漂亮吧。
他说喜欢北京,不知怎么,想到那时妈妈和黄叔叔问她,以后想去哪里上大学。
她的心底突然有了想法。
——北京。
她想来北京读大学。
想看看更远、更广阔的世界。
如果……
能和他一起就更好了。
怀揣着这样大胆的心思,她偷偷观察他的侧脸,看光影在他眉眼一层层掠过,又暗暗心想,他们一起来北京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可和他在一起,没有期待也会渐渐变成了有所期待,然后就盼望他全部能为她实现。
如果她这一刻说,江嘲,我今天的生日愿望是我们明年一起来北京读大学吧。
他还会满足她吗。
遗憾的是,一眨眼就快凌晨1点半了,他们本就来晚,加之前前后后排队花了不少时间,统共没玩到几个项目。
摩天轮才坐了这么两圈儿,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停止运行,她不够尽兴,但也非常开心,大摆锤与鬼屋这次肯定是没机会去了。
江嘲确实很恐高,下摩天轮座舱时他都有点晕乎乎的,陈之夏顺势扶了下他,看出他可能不太舒服,便找理由说:
“江嘲,有点冷了,我们回去吧……”
打个车,七绕八绕,一个多小时后应该能到吧。
老师已经在找他们了。
他这么高高挑挑的,忽然往下一栽,半个人的重量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陈之夏手忙脚乱,不留神,就环住了他的腰。
或者说,是他先这么借势拥住了她。
“现在就回吗,”江嘲站稳了,下巴懒懒抵在她额头,“你不是说要看烟花?快开始了。”
“……”
陈之夏心如鼓擂。